事物都在发涩,手摸上去也是潮的,肩膀裸.露的肌肤擦到门,很快红了一大片,隐隐要犯淤。
谢易初走了。
周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要分开吗?可是他就这样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她。她不愿意去猜任何一个他不要她的可能性,或许只是生气,过一会就回来了……
周唯跑去阳台,窗外倾盆大雨,根本看不清景物。风很大,她勉力推开窗户,瞬间被刮进来的雨浇了个半湿。
她尽力朝下张望,什么都看不到,全都模糊着黏连成一片。天空暗得像傍晚时分,楼下的草丛和路灯混在一起,可是还没到晚间,路灯不亮,也没有光。
谢易初要去哪儿?
他能去哪儿?
周唯逼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去给宁森打电话。
凄厉的风裹挟着大雨涌进窗户,打湿窗帘,没一会地砖上就全是水,她没有注意到。
宁森挂了她两个电话,等到第三个,周唯很努力地控制也还是夹杂着泣音。宁森空了几秒,告诉她没有,周唯应好,拜托他见到谢易初一定给她回电话。
说着要挂,宁森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不问他点别的吗?
周唯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过的社会新闻、雨天车祸,担心谢易初还来不及,无暇去管其他。
宁森问完才发现,她已经挂了。
不由得自嘲般地笑了笑,她眼里除了谢易初还有其他人吗?
短短一通电话,天色好像又暗了一个度。上一秒才到茶几的阴影,不知何时漫到她脚上了。
周唯看向窗外,愈发害怕会出事。
害怕雨天路滑、害怕下水道别脚,害怕来害怕去,她战战兢兢给章令娴打了个电话。
周唯很怕她。
章令娴是她为数不多的女性长辈,兼之,她是谢易初妈妈。
每次面对她,周唯都有种被扒光的感觉。她知道她的家庭、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南临上学、更有甚者,她知道她和她儿子在一起。
章令娴会不会觉得她私下里勾引她儿子,周唯从来不敢想。谢家对她是大恩,她却和人家金尊玉贵养了十几年的独子搅在一起,设身处地想一下,周唯觉得自己无比羞愧。
电话通的很快,她没有准备好,就听到章令娴说了句您好,然后端庄地报上自己名字,问:“您是哪一位?”
周唯掐着胳膊,头很低:“阿姨您好,我是周唯。”
“唯唯啊,”章令娴笑起来,“有什么事找阿姨吗?”
周唯神经质地越拧越深,利用疼痛强迫自己一定要镇静:“阿姨打扰了,我想问问谢易初回家了吗?”
章令娴看一眼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的大雨,留神听着周唯的声音,放缓神态:“没看到他,是发生什么了吗?能跟阿姨说说吗?”
“对不起阿姨,我和谢易初吵架,他一个人出门了。”周唯没有说谢易初把她锁在家里,她没法追上去。
几乎是一开口,章令娴听到她沉静的表皮下隐藏着的颤抖,若不是她尾音打颤,很难听出来。
小情侣吵架哦。别的不说,就谢易初那个专断独行的性子,跟他爸吵翻了也是摔门就走,难得周唯忍他,三年了才问到她这里来。章令娴无声地笑了笑,点点头,没作声。
周唯一句接一句地道歉。
章令娴才笑出来,听她道歉,心想这可完了,怎么连周唯也惯着他?
谢易初爱摔门就叫他摔,一见他摔门就哭得六神无主,巴巴过来问。叫他知道,心里不知道多得意。惯他这一次,下次吵架他还摔门,长此以往没有对付他的手段了,只能落得被他吃定
的下场。
这谈恋爱,讲究的就是你来我往,相互制约。一旦让谢易初发觉周唯这么在意他,她再想翻身就难了。章令娴笑着摇摇头,有心劝她,可是电话里周唯越说越慌,那股子后悔劲儿都要穿过电话线刺到她这里来。
“好孩子,别哭别哭,有阿姨在呢,别哭!”
“你也说他刚离开,对不对?他回这边起码要四十分钟,算起来还早呢。囍_[]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周唯像找到主心骨,情不自禁地呜咽起来。
“等他回来我一定给你回电话,好不好?”章令娴揉着额头,一边因为周唯哭而焦虑,一边又觉得很新奇,原来养女儿的人听到孩子哭是这种感受。
她放低声调,口吻包容又关怀:“唯唯你听阿姨的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安安心心地坐在家里等,阿姨向你保证他一点事都不会有。”
章令娴不知道周唯出不了门,担心她冲动起来去找谢易初,大雨天的她一个女孩子出事的概率可远比谢易初高。
周唯闷闷地应好。
章令娴安抚了好半天,见她情绪逐渐平稳下来,不经意地问,因为什么吵架?
她有点猜不到谢易初能因为什么跟他的宝贝疙瘩吵成这样,平时在家问他也不肯说,章令娴其实很好奇她那不可一世的儿子在女朋友面前什么模样。
“……因为我不想学金融。”周唯抿了抿唇,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