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顾及其他,手磕到了沙发腿,连疼痛都被盖过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
更多的周唯懒得想了。
谢易初重新将医药箱抱过来,翻出创口贴,拉着她手左右看了几遍,面对翘起的边缘迟迟下不了手。
周唯视线一直落在那堆碘伏里,发觉他许久没动静才“嗯?”了一声,后知后觉还没弄好,她笑了笑,不甚在意地用拇指直接摁住断甲边缘,对到一起,然后凑到他手边,“喏,缠吧。”
她还未喊疼,倒是谢易初神情压抑得厉害,给她缠好以后一言不发地整理医药箱。
“也不是很疼。”周唯抬手看了看,笑起来。
谢易初瞥她一眼。
周唯去摁他嘴唇,谢易初手抬起来了却没打下去,周唯把缠了创口贴的食指摊在他面前,很有底气地说:“你打啊。”
谢易初掀眸盯在她脸上,医药箱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哐”,周唯快速收了手,催他去卫生间。
“洗澡睡觉好不好?”
谢易初叫她不要做饭,周唯说好,眼睁睁看他关门,她扬起的笑脸落下去,一只手不好操作,用牙撕了他缠好的创口贴。
有胶的区域黏在甲面上,被暴力撕开,扯到断裂的口子,血又洇出来,很慢很慢,但的确在出血。周唯叹了口气,回到茶几边重新捡起创口贴盒子,抽出一条来。
他裹得太松了。
连给伤口缠创口贴都不会用力。
周唯将伤口裹得很紧。
谢易初随便揉几把头发就能擦个七八成干,就听厨房的门刺啦一声,周唯探身出来对他笑,“刚刚好水开,快来下水饺。”
谢易初闭了闭眼,去厨房把速冻水饺丢进锅里,转头就对她发脾气,“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做饭?”
周唯点头,“没有做啊,只是烧一锅水。”眼睛看着锅,她紧接着吩咐道:“诶,快点接碗冷水倒进去。”
冷水一入锅,激起大片白雾。谢易初满心烦躁,偏偏周唯什么都明白,坐在餐桌旁,手臂搭着椅背,似乎感觉到他视线,抬头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谢易初冷着脸关上厨房门。
“……”
他真的,好记仇。
周唯把头枕回椅背上。
一门之隔传来她的远程指导,谢易初赶在饺子散架前全捞了上来,门一开,周唯刚说不吃,谢易初放下碗,捏开她下颌塞了她半个,然后一边嚼另外半个一边不咸不淡地笑,“嫌弃你也得给我咽下去。”
周唯认真咀嚼,张开嘴表示她真的咽下去了。
又是这种非常纯然的姿态,和她当初蹲在腿边,和在浴室里毫不设防地朝他笑一样,谢易初想起她抽烟也是这种神情,一面清冷疏离,一面暧昧含蓄,她总能踩到正中,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或许她并非这么想,只是看到的人希望她这么做。
如同他的梦。
速冻类产品味道算不上太好,半个饺子下肚,嘴里都是这个味道,周唯去接了杯水,坐回来小口小口地抿,谢易初动作慢条斯理,半晌不见得吃一个。
周唯莫名感到几分难过。
于是挪着椅子离他更近一点,将头靠在他肩膀,“今晚先对付一顿好不好?明天给你做玉米排骨汤。”
她轻软发甜的嗓音,听起来还有点哄的意味,谢易初哑然失笑,拿筷尾戳了戳她额头,“别老像哄小孩那样哄我。”
周唯轻轻吸气,眼睫快速扇动几下,没作声。
这次轮到谢易初叹气:“我没你想的那么挑剔。”他只是在想别的事,不是吃不下速冻水饺。
周唯说:“意义不一样。”
上次从医院回来,她坚持要做饭,也是这么讲的,谢易初顺了顺她耳际的碎发,“什么意义?”
“不知道,”周唯轻声说着,自己也很捉摸不清,长而细致的眉眼蹙起又松开,“我希望你吃的更好一点,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含义了。”
可能她的爱和别人的也不一样,她可以跟任何人讲我喜欢你,因为不在乎,这些话于她而言失去含义,变得和公式定理一样无聊。
但是对谢易初,她反而不会讲,只会问他饿不饿,过的怎么样。她自己可以忍受饥饿,忍受不加盐的白水面条,却随时准备为他做一顿饭,哪怕她已经很累了。
就是这样啊,周唯想不出还有什么更深刻的表现。
……
谢易初一个饺子都没剩,周唯哇了一声,鼓掌表示很棒,谢易初回头狭她一眼,眼下一片薄红,唇直直地抿着,脸色不怎么好看。
周唯不敢再说话,怕他哭。
刷完碗筷快十点钟,外面的雨彻底停歇。
周唯跪坐在床上,腿上放着抱枕,她正低头回信息,听见脚步声渐进,抬头看到谢易初进来,手臂捧着台电脑。
周唯弯起的唇稍稍滞后两秒。
谢易初看起来很平静,“把志愿填了。”
他在床边坐下,把电脑转向她,周唯看着熟悉的系统页面,松散的坐姿慢慢绷直,紧张感油然而生。
“我……要不明天再说。”她撤了撤身体。
“早点报完就不用想了,不是吗?”谢易初依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