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亲曾在十多年前就感谢过自己的未婚夫是种怎样的心情?
可能有一点宿命感, 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本该与老头子毫无交集的诸伏高明, 会出现在那场葬礼上了。
“确实是为了见千早一面。”她曾经的家庭教师这样直白回答道, “毕竟是曾经的学生, 我想也许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看见我引发骚动的时候,有对我失望吗?”
“没有, 从本部长那里得知榊家只有一位独生子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千早的情况。”他回答,“而且那时候千早给我的感觉并无恶意, 特别是在面对榊警视的时候。”
“……不, 对悠真我还是有些恶意的,特别是他拉着我去上香的时候。”
“真是辛苦了。”
名樱千早摇摇头:“其实我知道,老头子很在意我的事,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给我的教育并非是为了将我培养成优秀的特工, 最初将我交给名樱老师,也是希望我能适应并喜欢上普通的日本生活,可惜名樱老师也不会表达感情。”
她笑笑:“而我对母亲的执念、跟父亲赌气的倔强,最终让我坚持到现在……我只是对上香那种形式化的东西,本能地有些抗拒。”
“那榊警视之后的葬礼……”
“负责人应该不会是我,他还有其他亲戚,比如说迹部君国中时的网球部监督。虽然悠真的遗产都留给了我, 但我想, 他们不会对一栋深山里的大别墅感兴趣。”
“深山里的别墅?”
“是啊,长野深山里的别墅, 售价八亿——地势偏远、年代也相当久远, 听说悠真买下时完全没有跟原拥有者讨价还价。”说着她撇了撇嘴, “说不定是座货真价实的「金屋」呢。”
“千早要将景光藏去那里吗?”
“诶——前辈怎么知道我从那个词想到了景光?”她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的话,景光大概正和我那位闺蜜,在我的房间吃晚餐吧。”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件事情:“如果前辈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件衣服,请别介意,那应该是被景光借用了——前辈你要相信我,我对景光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只是拍了点照片留念,前辈一会儿要看吗?”
身旁的人不假思索:“好。”
那就只好希望他看过照片之后,还能直视自己的弟弟了。
“一会儿到机场的停车场,前辈可以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吗?虽然看着可能很严重,但其实没有那么——”
“是吗?”
“……”其实不是。
对方就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她还是不要把造成她受伤的人是谁说出来了,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多半最开始就知晓了答案……也好,弟弟的债就让哥哥来偿还嘛,反正时间还长。
她会回来,送母亲离开之后……她立刻就赶回来。
另一边名樱千早的家里,原本属于单身女性的房间里,此刻却聚集着两名单身男性——
自降谷零进入房间起,他已经看似不着痕迹、实则明目张胆地从头到脚观察了诸伏景光五遍,想要以此确认自家挚友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样完好无损,看得诸伏景光本人哭笑不得。
“我真的没有受伤,没有被她虐待或拷问,也没有被迫吃下那种提升身体敏感度的药——当然更没有被迫跟她发生关系,主动也没有。”诸伏景光无奈地澄清道,“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拿走了我的手机,还当着我的面清空了资料。”
降谷零的表情就很复杂:“可是hiro你之前并不愿离开房间……”
“那是因为希望我还活着的事能够尽量保密,以及当时我的着装并不适合出门。”
“着装?”
“……当时我穿着阿斯蒂的长裙。”
降谷零放空了一秒,忽然回想起曾经被迫穿上旗袍的自己:“那个女人,还是一样恶趣味。”
诸伏景光赞同道:“是啊,但也仅仅是恶趣味。”
两人一同陷入沉默。
半晌降谷零才开口问道:“她的伤情况怎么样?”
“有点严重,子弹伤到了神经,有可能再也用不了右手。但她的左手用得也很流畅,无论是拿筷子还是写字,zero以前注意过这点吗?”
“不,她大多数时候用的都是右手,而且她今天似乎非常顺畅地在右侧放倒了风见。”
“那大概是药的效果,”诸伏景光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用那只手施力的。”
顺着话题交换过为阿斯蒂诊治的医生的情报后,诸伏景光忽然想起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对了zero,阿斯蒂并没有怀孕,我看到了她手臂上做埋植手术的痕迹,她在做长期避孕。”说到这里,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还好,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