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忍受着相当强烈的痛苦, 但降谷零自始至终没有失去意识。
为了组织的任务、以及警方的行动能够顺利进展下去,先前他没有对房间里的目标人物出手,而是顺从地喝下了他知道加了料的酒, 以至于让自己陷入相当危险的状态——
虽然不想承认, 但感觉身体开始不对劲的时候, 他确实有想过自己并非是孤身一人,「名樱千早」会完成她作为现役刑警的工作, 他可以依靠那个女人,现在只要稍作忍耐就好。
他也不得不说, 在看见房间门口出现的人是她的时候, 他确实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而听着她的调侃与数落、又发现莱伊可能也陷入跟他一样的境地之后, 他心里那点「竟然被坏女人看到这种样子」的窘迫感完全消失殆尽,萌生出的感情也并非对莱伊的同病相怜、而是幸灾乐祸。
到现在, 莱伊已经被她扛去隔壁的房间,她在摸过他的额头——这是除了帮他解开手铐和摘下头上的装饰物外仅有的身体接触——确认温度之后,就靠在门口的墙上打起了电话, 对象自然是诸伏高明。
虽然努力去分辨她说了什么、对现在的他来说相当折磨,但他并不想错过任何情报。
“抱歉前辈,我这边暂时脱不开身,我的线人情况不太好, 两个都是。”
他还真有点想知道,阿斯蒂会怎样对诸伏警部描述这个「不太好」具体是什么情况, 但想来对方只要被隐晦地提示到,应该就不会追问下去。
“不、没有受伤, 不是那种……有需要的话我会拜托医生过来, 但我想留在这里。”
医生一个人就行, 她还是尽快离开吧。
“不用了, 前辈不用过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他一定不希望这种样子被别人看见,当然啦,其实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可能是我,但我毕竟是知情者嘛,总要负责的。”
……那个女人,竟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没事的,明早我会回去,本部长那边麻烦前辈先帮我应付着,就说我去安置线人就行。今天我们收获颇丰,大家肯定都有事忙,不会在意我这个伤病未愈的上司的。”
……明早会回去的意思是说,她今晚都会留在这里?
降谷零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却又听见她说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呼吸一滞。
“啊、前辈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呢?——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
她的笑声听起来忽远忽近,那些过于温柔的话于他而言,也像是因忍耐痛苦而产生的幻觉。
“只不过,他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她在说什么呢?
“虽然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但是真的,他是非常优秀、非常值得尊敬的人。以后一定介绍给前辈认识,如果不是通过我认识,前辈一定会很欣赏他。”
……可恶。
“嗯?是呀,我很喜欢他,当然跟对前辈的喜欢完全不一样,是对后辈的那种、看着他成长或成功就会高兴的喜欢。”
可恶!
虽然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但那种被讨厌的人肯定的感觉也太糟了……
他甚至几乎无法再凝起精神听她说话,全身的灼烧感在敏感度提升的加成下,几乎要将他的精神摧毁,意志也会变得比往常更加脆弱。
真的太糟了……
可心里却有股无法抑制的雀跃,被认可、被夸奖、被描述为「值得尊敬」,对潜入搜查官来说,有一点……被理解的感觉。
像是在对他说,「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你做得很好,所有人都会以你为荣」。
即便是被敌人理解……
也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她?
另一边,名樱千早挂断电话,接着又打给了另一人。
对面自然是夏马尔医生,她的本意只是询问对方有没有药物相关情报,以及遇到紧急情况应该如何在医生到来之前做急救。没想到对方直接说来现场帮她看看,结果到现场后才发现需要治疗的是两个男人。
而说着不给男人看病的不正经医生,在她提出「那我也喝同样的量、你给我治疗、多给我留份药」的建议之后,还是不情愿地去帮两人看了情况,然后给出放着不管到明早肯定没事的诊断结果。
“怎么能随便拿自己试药呢?那两个男人身强体壮的,吃两片提升欲望的药能有什么事?忍忍就过去了。”
医生敲了敲她的额头,把另一份提前准备好的药膏交到她手上:“看样子你的复健结果不错,每天早晚两次持续用药,就能保证疤痕消退,你脖子上还残留的痕迹也一样。”
“啊……那种程度的痕迹没关系。”她接过药道了声谢,“不是都说伤痕是警察官的勋章嘛。”
“你真的那么想?”
“……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