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名樱千早收到了迹部景吾的回信。在之前的邮件中,她提到了刚刚听闻的危险情况,而不知是习惯性熬夜还是偶尔晚睡的迹部少爷并没有对她出尔反尔的行径表示不满,只说会帮她准备礼服, 让她之后按时到场。 在报上自己的尺寸后, 她又在备注里添了一句:「我希望是胸前和腿间有空间携带武器的款式。」 这种合理的小要求当然不会被拒绝, 到两点都没睡的迹部少爷很快给出「可以」的答复, 让她对这件迹部家的定制款礼服隐隐期待起来。 凌晨三点半,名樱千早拨通了降谷零的电话。这段时间她的作息很不稳定, 加上酒会过于兴奋, 熬到三点也不困。然而对方接电话快得像是同样在熬夜, 声音也丝毫不见困倦。 那她这边就该困倦起来—— “波本,我好想见你。”软甜的声音带着些许醉意, “三天以后的周五下午, 你可以来东京站接我吗?” “当然。”对方欣然应允, 接着却流露出些许怀疑异地妻子出轨的危险情绪来, “你喝酒了?” “因为案件终于结束了嘛,我可是忙了三个月,今天很高兴,前辈也、啊、前辈的领带还在我这里, 明天再还给他好了……难得见他露出那种表情,那么直白地说想以我为「对手」什么的,酒精还真是害人不浅。” 她可没说谎, 诸伏高明确实说了想以她为对手的话,只不过是在训练场上。至于降谷零会怎么理解, 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果然手机对面的降谷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没再继续这个让他血压升高的话题:“怎么忽然要来东京?” “因为拿到了很多带薪假——而且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想见你。” “那样完全可以叫我去见你,”他直白地说道,“除了我以外,你还要见什么人吗?” 名樱千早眯着眼睛在床上打了个滚,发出几丝放松的呜咽声:“唔,确实还有一点别的事啦,有人邀请我去参加一场宴会,波本也来吧?扮成客人或是侍者都可以……听哥哥说还挺危险的,他叫我绝对不要去,但是没办法,谁让邀请我的人是迹部财团的那位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女人拒绝迹部景吾?” 这段话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吧?她真想知道降谷零此刻的表情——他一定在想怎么又一个傻男人被坏女人钓上钩了、大财团的继承人是没见过女人吗之类的,说不定边想边在她的照片上打叉。 如果他详细调查过她,那应该会知道迹部景吾与她是高中同学,还有过一段同被绑架的经历,由此可能会越发觉得大少爷对她死心塌地……那样就更好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话音间甚至听不出一丝嘲讽,只有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危机感,像是一只领地被人入侵的猫:“不愧是阿斯蒂,连迹部财团那位继承人都能手到擒来。” 名樱千早笑意更盛,安抚的嗓音像在给猫顺毛、还用纤细的手指绕着猫尾巴:“别担心,波本,他也只是「猫」而已,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也不是,相比起来他更有钱。” 降谷零发出轻声的嗤笑:“你还需要钱吗?” 有遗产丰盈的榊家和似乎相当宠爱她的哥哥做后盾,以及可以从组织里调用的资金额度,她竟然还想着捞钱?她现在又没计划从政,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吗?是想在长野买个山头?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波本。虽然我没说过,但我也跟普通女孩一样,很喜欢那些限量或专门为我设计的珠宝和装饰品。那些东西你不会送给我,我总要找一个会送给我的人。”她慵懒又勾人地说,“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帮你要来。”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挂掉电话很久之后,直到查完那场宴会的资料,降谷零都始终沉着一张脸。确实,他知道那位迹部少爷与名樱千早曾经的纠葛,当年的绑架案虽然由于迹部财团施压几乎没有新闻报道,但警方记录里写得很清楚——制服犯人并救出人质的人是另一名人质,也就是刚给他来过电话的名樱千早。 他认识「阿斯蒂」以来,从未发现过她与迹部景吾有所联系,会突然进展到今天这一步,多半是因为不久前在轻井泽发现的遗骸。 确实,对见多了职场上形形色色女性的迹部少爷来说,名樱千早这种名校毕业公考上岸后,又在地方勤勤恳恳做刑警工作的,颇有点「好清新不做作跟别人都不一样」的观感,加上多年前的恩情,将她作为新娘备选、或是为她倾心乃至沦陷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她改回榊这个姓氏,迹部家也几乎不会反对。榊家虽然人丁稀疏但算不上小门小户,榊悠真如果未来以警察厅为跳板涉足政界,或者她干脆亲自从政,对迹部财团未来的发展都相当有利,她一定也看透了这点。 但在那个女人得逞之前,他一定会彻底剿灭那个组织,揭发她的罪行以及她并非榊家女儿的事实,把她送进监狱——他可是期待极了看她那时的表情。 也希望那位「长野的孔明」能早日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然他的挚友那边……他真的很难交代。 无论远在东京的降谷零的心思有多复杂,这一边名樱千早倒是拉完仇恨倒头就睡,睡醒她还得跟诸伏高明打架,她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操作,才能让对方既输得优雅、又看不太出来她在放水,这可比直接把人放倒难多了。 ……真的挺难的,她已经快要绷不住表情,露出痛苦面具了。 “呜哇、名樱警部今天下手尤为狠毒、不是、我是说干脆。”刚被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