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孩瞥他一眼,不行啊。
刘彻戳一下儿子的小脸:“自不量力。”
小孩朝他手上一下,刘彻快速缩回去,摇摇头替他可惜:“据儿,该换招了。”
刘据想想他这么小年龄,不打人挖人挠人咬人,还能做什么。
刘彻见状笑道:“慢慢琢磨,父皇不着急。”
突然听到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刘彻纳闷,谁这个时候过来。
十五大朝,不必天子宣召,众臣自会入宫参加廷议。平日里唯有商讨军国大事的时候,刘彻才会召见百官。其他时候刘彻用得着谁召谁入宫,谁有事禀报谁觐见。
若是往常刘彻听到车马声都懒得撩起眼皮。可今日早些时候大雪纷纷,此时小雪迷人眼,又不逢十五,近日也没有军国大事,何事不能等雪停。
刘彻循声看去,一脸错愕:“去病?”
霍去病从马车上跳下来。
刘彻:“你何时出去的?”
霍去病朝车里喊:“下来!”
赵破奴怕天子,小心翼翼露出头来。
霍去病嫌他小家子气:“磨磨唧唧做什么?快点!”
赵破奴小跑过来,拱手行礼:“陛下,殿下。”
刘彻:“你们这是打哪儿来上哪儿去?”
霍去病:“打东市来,上我的住处去。”
刘彻禁不住问:“大清早去东市做什么?”
霍去病数落他表弟公孙敬声的时候头头是道,陪刘据的时候很有分寸,可他毕竟是个十四岁少年。
赵破奴刚到霍去病身边要啥没啥,霍去病知道给他置办衣物。赵破奴的东西齐了,霍去病把心思扑到课业上,顺便指点赵破奴诗书礼仪,可谓忙得不可开交。
赵破奴以前逮着什么穿什么,天气渐凉他没觉着太冷,就忘记他没有厚衣服。昨夜突然变冷,今早赵破奴起来冻得哆哆嗦嗦,霍去病才意识到他忘记给赵破奴备冬衣。
霍去病扔给赵破奴一件斗篷叫他先凑合一下,宫门打开就带他去东市置办冬衣,急得早饭还没用。
霍去病嫌弃地瞥向赵破奴,数落他没有冬衣也不知道开口。最后又嫌他傻,怀疑他日后能不能胜任司马一职。
赵破奴与他同吃同住几个月,很清楚霍去病嘴硬心软。再说确实是他忘了,对自己不上心,他心虚地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学。”
刘彻:“这么说来没吃上据儿给你送的葱?”
霍去病拧眉:“葱?”
小孩点头:“我种的啊。”
霍去病指着椒房殿偏殿方向:“在露台上种的那些?”
“是的呀。”小孩奶里奶气应得干脆。
霍去病大为意外,抱起小孩:“你可真叫表兄另眼相看。”
小孩歪头看他,啥是另眼相看啊。
霍去病:“你长大就知道了。还有葱吗?”
春望身后的韩子仁回禀:“还有一箱没割。”
“葱不是薅的吗?”
韩子仁:“薅掉就不长了。割掉葱叶的话,过几日便会长出新的。”
这点刘彻懂:“吃葱吃的就是葱叶。”
虽然霍去病母亲身份低微,但他自小没有遭过罪受过穷,不懂瓜果蔬菜那些琐事:“原来如此。韩子仁,去割一把我尝尝。”
韩子仁看小主人。
小孩豪迈地挥一挥小手,霍去病看乐了:“除了葱还有什么?”
刘据伸出两只小手画一个大大的圆:“好多,好多呢。”
霍去病看刘彻。
皇帝登上儿子来时坐的车,霍去病回他自己车上,一行人前往椒房殿偏殿。韩子仁下了车看到樱桃等人,叫她们去庖厨给霍去病和赵破奴准备吃食。随后韩子仁前面引路,先去东边。
东边屋檐下放一排木箱,霍去病挨个看去,除了小葱一个不认识:“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韩子仁:“移到屋檐下的这些皆可食用。”
“不是说冬日里没有绿色的菜吗?”霍去病奇怪,怎么跟他听到的不一样。
刘彻也纳闷,除了葱其他菜他竟然不认识,却又眼熟。
“韩子仁,这种的是菜不是野草?”
韩子仁不由得笑了。
霍去病讶异:“真是草?”
韩子仁解释全是野菜,但又不是野菜。究其原因,自然是这些菜籽泡过药。韩子仁不想给他的小主人惹来麻烦,只说这些菜种在贫瘠的野外是野菜,种在肥沃的木箱里就是现在这样。
刘彻仔细看看发现其中一种他早年深秋时节出去狩猎时吃过,但比木箱里的小许多。刘彻深深地看着韩子仁,韩子仁傻笑。刘彻没想到代替赵、李二人的其中之一韩子仁竟如此护主,为了据儿连他都骗。
刘彻心底却很高兴,这说明韩子仁很尽心,他不必担心儿子受了委屈,亦或者被教坏了。
霍去病不信,难不成野鸡到家里就成了家养的:“陛下,是这样吗?”
刘彻:“肥料足水跟上,确实跟长在野外的野菜有些许不同。”
“所以可食用?”
刘彻颔首。
霍去病:“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