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矮丘上,原本代表韩通的明字旗已经被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布,似乎是谁的内衣……
这是要降?
自秦时子婴白色为服出降汉王,举白为降乃千年来的惯例。
吕效祖大喜道:“胜了,胜了,大人,咱们打胜了!”
相对于吕效祖的兴奋,贾琮却心有不甘。
白莲教中或许有不少被哄骗的无辜百姓,但在此处的这些人,没有一人是无辜的。
打不过了才想起投降,晚了!
“来人,开城门,随本将出城杀敌!”
吕效祖大惊,拉住了转身准备下城的贾琮:“大人这是何故?”
“本将吃着朝廷的俸禄,斩杀敌寇乃是本将的责任,吕效祖,你莫要拦我。”
荣国府的亲兵已经聚集在了贾琮的左右,簇拥着就要走下城头。
吕效祖急了,直接横躺在贾琮的身前:“大人,下官知道你是因为乱匪投降之故气不过,可大人,杀降之事做不得啊!”
贾琮懒得与其争辩,抬脚就打算跨过身去却被一把抱住了腿。
“今日下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人出城!”
“让开……”
“三爷快看,青藤先生的大军压过去了!”
贾十一的呼喊让僵持的两人停下了争执,吕效祖从地上爬了起来,与贾琮重新回到城头。
只见东侧的大军已经全部压上,往白莲教乱匪的中军处冲去。
“不像是受降……”
吕效祖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敢置信。
短短片刻间,兵锋就淹没了矮丘上的乱匪。当那杆代表投降的白旗倒下时,吕效祖已经惊呆了。
“这……这……这……徐青藤竟然杀降,他竟然杀降!疯了,他疯了吗?”
面对勇武的朝廷大军,失去了指挥与斗志的白莲教剿匪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被斩杀殆尽。
徐晋这一次发了狠,越过忠顺王刘恪,以钦差的身份下了死命令,尽剿乱匪不受降,违者立斩不赦!
紧闭了六日的兖州城四门终于在三月初一的午后缓缓打开,迎大军入城。
城中百姓纷纷打开了家门,走出屋子享受着好不容易等到的暖阳。
徐晋倒还罢了,刘恪脸上的疲惫之色极其明显。
他在回到兖州府衙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准备热水,说是要好好泡个澡。
徐晋没有理会老纨绔的抱怨,说实话这回他把小徒弟与这位王爷坑的不轻,人家堂堂皇室贵胄,被自己一纸书信调动着跟在乱匪的屁股后面,在兖州府兜了整整六七日的圈子,能不累吗?
“老师……”
贾琮如今已经不觉得委屈了,老师这次回京怕是免不了被朝中弹劾,弄不好功劳捞不到还得惹一身骚。
杀降之事,武将干出来还算正常,六元文魁干这事,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此时的贾琮哪里还顾得了自己被当棋子的委屈,连忙扶着疲惫的徐晋坐下,刚想要说杀降之事,却见徐晋微笑着摆了摆手。
“其他的事之后再说,你立刻安排人,去防山脚下的曲家镇,将粮食运过来。”
“啊?粮食?”
只见徐晋点了点头,在贾琮耳边小声说道:“都是孔家的粮食,足够兖州赈灾了。”
曲阜孔家有多么豪富,从徐晋所获就能看出来。
整整十一万石粮食,光是为了将粮食运来兖州城,贾琮就安排了三千大军护送万余青壮连夜搬运。
四门打开后,城中士绅根据贾琮的指令,连夜组织青壮处理城内外数万尸骸。
天气转晴,已是阳春三月,随着气温的升高,若不处理了这些尸体,很快就会爆发瘟疫。
“粮食暂时不缺了,药材必须赶紧送来,大战大灾之后,极有可能爆发疫病,你赶紧行文京中,让户部送太医与药材过来。”
徐晋将一份写好的公文递给吕效祖,揉了揉眉头。连续两日的劳累让他甚是疲惫,但兖州城的官员几乎被刘恪一网打尽,除了在城外忙着处理尸体的洪世兴外,能做事的就他跟吕效祖两人。
至于说忠顺王刘恪和小徒弟贾琮,在政务上都是个半吊子,不添乱就不错了。
吕效祖再将一本拟好的奏疏摊开摆在徐晋面前,躬身问道:“大人,下官已经将战报拟好,您看看……”
嗯……
徐晋大致看了看,提笔添了几行字。
“如实禀报吧,瞒是瞒不住的,本官既然敢杀降,就已经准备好了被人弹劾。若能换来山东长治久安,本官就是舍了这顶乌纱帽又如何?”
……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