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
自二月下旬,京畿大雪停歇,连续数日暖阳融融,老天爷终于给京城的百姓赐下了初春的气息。
城南的官道上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城南大报恩寺今日有法会,城中大大小小的人家多有信众前往赴会,便是紧守门户的荣国府都有两架马车驶往大报恩寺。
“吁!”
马车突然停下,片刻后车夫将车往路旁赶了赶,让到了一旁。
邢夫人掀开帘子看了看,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让咱们府的人退避一旁?”
护送其前往报恩寺的亲兵头领抱拳道:“回主母,是红绫信使,六百里急奏!”
邢夫人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也嫁到荣国府好些年了,自然明白红绫信使代表着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去了江南的贾赦、贾琏以及在山东的贾琮,忙吩咐道:“是南边来的,伱赶紧安排人去打听打听,哪里的六百里加急,可是与咱家有关系。”
“属下遵命,这就去安排。”
亲兵退下,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从马车旁疾驰而过。
邢夫人将车帘子掀开一点,只看到数名轻甲骑兵背上背着一杆红底金龙旗,飞速越过。
人都过去了,耳边来隐隐传来一阵高呼:“六百里加急,山东大捷,官军大胜,三万白莲乱匪尽诛于兖州!”
哗啦!
后面的一架马车车帘子突然被拉开,黛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可惜红绫信使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直冲京城而去。
“二姐姐,我好像听到了兖州大捷……”
迎春已经是满脸的惊喜,握住了黛玉的手说道:“没错,是琮哥儿……兖州大捷!”
若说这些日子迎春与黛玉最关心的地方是哪,非贾琮所在的兖州城莫属了。
老太太当时被突如其来的惊吓伤了心神,这些日子哪怕有贾敬的保证,依旧缠绵病榻。
到底是年纪大了,多思之下喝了好几日的汤药也只是稍稍有了点精神。
今日邢夫人带着两个丫头出门赴大报恩寺的法会,一来是给老太太祈福,二来也是给荣国府在外的几个爷们求道平安福。
“二姐姐,要不咱们跟大舅母说说,先回京吧。”
黛玉现在很想知道兖州的具体情况,哪里还有心思去赴什么法会。
却见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位老嬷嬷,走近后福身道:“二姑娘,林姑娘,太太说她已经安排人回京打听消息了,让两位姑娘莫要着急。”
迎春冲黛玉眨了眨眼,将黛玉逗了个面红耳赤。
前方的队伍恢复了正常行驶,两人放下了帘子后在车厢中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荣国府这些日子气氛稍显压抑,就连宝玉都不敢在荣禧堂喧闹。
老太太倚着枕头,鸳鸯为其喂完了小碗中的汤药,漱口后老太太吃了颗甜梅子,终于缓解了口中的苦涩。
“这杨御医的药越发苦了,都好几日了也不见效,停了吧。”
鸳鸯伺候老太太用完了药,收拾好床榻这才笑说道:“良药苦口,依奴婢看您这两天气色已经好多了。杨御医昨日也说,老太太这回是忧思过甚,汤药也好,针灸也罢都只是治表,您还是得放宽了心。心病还是得心药来医,等三爷的信一到,奴婢敢保证老太太肯定能痊愈。”
老太太听着鸳鸯巴巴一大段安慰话,失笑说道:“每回你都是翻来覆去的说这些话,也不会换个新词来。你呀,还是先去东府问问敬儿,看看朝中有什么消息没有。这兖州被围,琮哥儿至今没有只言片语送回家里,我这心实在放不下。”
若是以前,老太太哪里会对贾琮这个庶孙这么关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这么多事,老太太看的很清楚,就是他那个大儿子能敕封国侯,都跟贾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庶孙的未来不可限量。
两代帝王看重,太上皇亲自为其挑选名士为师,这是要给未来的帝王培养心腹。
当年的太子伴读贾敬、贾赦都没这个待遇,弄不好贾家要出第三个国公爷啊。
鸳鸯刚出荣禧堂不久,还未走到侧门处就见蓉大奶奶秦可卿满脸的喜色走了过来。
“奴婢给蓉大奶奶请安……”
“快别忙着行礼了,带我去老祖宗那,有大喜事!”
秦可卿扬了扬手中的信,一改往日的稳重,一遍拉鸳鸯往荣禧堂急行,一遍跟其说道:“红绫信使六百里加急送来捷报,兖州大捷,白莲教乱匪尽诛。琮三叔让红绫信使稍回了家信,祖父大人还在宫中,刚让亲兵把信送了回来。”
……
老太太看完了贾琮送回的家信后,原本有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色,连连咳嗽起来。
鸳鸯与秦可卿又是喂水又是抚胸捶背,总算让其缓过劲来。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