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低低说:“退下。”
对方松了口气,似乎就是为了这个效果,“多谢冕下放行。”
他松开言谕的手腕,衣料摩擦出细碎的声音,鞋跟清脆踏在地上,正要转身离去,言谕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来,忍了忍喉咙边上的喘息说,“……其实你不擅长说这种话吧?你想离开这里的想法比留在这里更急迫,这不是我印象里你接下来可能会干的事,或者说,你有别的理由?你到底是谁?”
对方不回答,脚步也没有停顿,言谕见他踏入圈套,刚好在寝殿外加固了一道精神力屏障,轻声说:“我说过,今夜不可能放你离开,只能用点办法让你不能折腾我了。”
对方脚步猛地一顿,紧接着,他快步离去,手掌拍上厚硬门板,然而宫门在他面前啪的一声关紧,他后退一步,如同困兽,无法控制自己,不得不停留在原地,被迫靠在门上大口呼吸。
与此同时,雄虫的费洛蒙被虫母信息素所吸
引,一缕缕地化为有形的柔软虫肢,所有倒刺化为软毛,抽离出他的身体,围绕在言谕身旁,顺着虫母的腺体、蛋白囊游走,不断散发费洛蒙,安抚焦躁不安的虫母。
言谕想拨开它们,它们却缠绕住他的脚踝和手腕,把他白皙的皮肉勒出了红痕,不许他离开这张床,也不知道是保护他,还是想亲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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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言谕只能戴着助听器,重新躺下,闭眼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言谕睁开眼,终于看见了新鲜的阳光,第一件事就是找寝殿里那个雄虫。
早晨的寝殿里安安静静,没有雄虫,只有他身上蜂蜜一般的发情味道,一夜的酝酿之后,浓烈沁透了肺部,连言谕自己都觉得过于甜腻。
言谕想,今天没有临时标记了。
这两天言谕每天醒来身上都是甜腻腻的液体,是后背蛋白囊里的乳白色蛋白液,因为发情期的缘故过度分泌了,有的时候只要一碰到,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今天早上也是这样,言谕的睡衣都湿了,后背的两片蝴蝶骨过于湿漉漉了,只能草草用毛巾擦一下,换了件衣服,之后穿戴上吸纳蛋白液的束缚带,这才保证不会在白天在任何时间地点流出来。
言谕戴上两边耳朵的助听器,慢吞吞地挪到床边,拖着残疾的腿慢慢的往寝殿正厅里走,那只雄虫如果不在他房间里,就只能在正厅里待一夜了。
“……”
刚刚复明的眼睛还有点模糊,言谕看着昨夜那只无路可逃的雄虫,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言谕扶着门框,站了半天,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确认之后,呼吸在刹那间停止,心脏却开始砰砰跳跃。
雄虫在窗边站着,身体向前探出,伸手从窗外树上摘下一朵凋零的花,摆在窗台的花瓶里。他和言谕构想中的长相一模一样,银须刘海垂在两鬓,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高挑的身体,背后的六支蜂翼慵懒的晒着阳光,蜂翼不再是漆黑的,而是雪一样白的白化色,边缘末梢泛着晶莹的蓝色,正常状态下是没有羽毛的,就和他的眼珠一样,湛蓝,清澈,水一样柔软。
……伊黎塞纳?
不可能。
言谕否定自己,怔然地想……已知他寝殿里目前应该只有两只虫,一个他自己,一个昨晚的雄虫。
首先,言谕认为那雄虫不可能是伊黎塞纳。
其次,按照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来讲,满寝殿除了言谕自己,就只剩下个“死而复生”的伊黎塞纳。
那么……这寝殿里也没别的虫了,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言谕两眼一黑。
言谕缓慢的、僵硬地看向伊黎塞纳,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脑子里顿时浮现昨夜的梦,不同的是,昨夜的伊黎塞纳被异种包裹着,仇恨而疯狂,眼前的伊黎塞纳却是放大版的记忆里的少年,眼一对上便脸颊绯红,一大片一大片红蔓延到脖颈上,衬得眼眸更蓝到湿润明亮。
“你……”言谕艰难地说,“你……”
他和伊黎塞纳站的只有一步之遥,进入发情期的第三天后,他的信息素更加激烈汹涌,伊黎塞纳当然也闻得到。
他的呼吸声异常微弱,对于一只嗜甜如命的、一天最多能吃十顿饭的蜂而言,早起时湿漉漉又浑身香甜的虫母,简直是对蜂意志力的绝大考验。
“我……”伊黎塞纳低声说,“昨夜,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吓你,我也不该……贸然闯进你的寝宫,对不起,你可以打我,或者骂我,之后,我、我可以离开。”
言谕缓了缓情绪,扶着门框,静静地说:“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伊黎塞纳吸了一口气,白发遮住他半边眼睛,低低说:“还有,当年……确实是我,亲了你……”
说完这句话,伊黎塞纳微微低下头,他现在比言谕高了不止一点,这个角度,言谕刚好能看见他紧咬着下唇的模样,纤长眼睫毛挂上水雾,瞳孔熬的通红,像是一夜没睡,就那样吹了一夜的冷风,熬过了虫母无比诱惑的发情信息素。
言谕活了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