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大队大多数人都比较讲理,小矛盾不断,什么两家孩子打架了,我家的鸡跑去你家拉屎了,你家要把屎还回来,你家媳妇摘了我家地里的大白菜等等,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冲突是没有的。但一样米养百样人,再好的地方也总有几颗老鼠屎,这个拖家带口的老太婆就是王满囤最不喜的一户。 老太婆姓胡,都叫她胡老太,年轻的时候死了男人,嫁到前进大队的二婚,那时候人比现在还穷,有个媳妇就不错了,也没人说啥。 胡老太嫁的时候还带了前头生的两个儿子,而她二婚嫁的男人家里也有俩儿子,自从有了后妈,这俩孩子就惨了,天天吃不饱不说,不是被打就是被骂,男人也不管,媳妇比他小快十岁,可稀罕了。 后来,男人又死了,胡老太在前进大队扎了根,两个亲生的儿子天天在家玩,她自己呢也不干活,就使唤那两个不是亲生的。 大队上的人同情霍竞川,但人家好歹没拖累啊,也没人磋磨,不像这俩,惨哟! 最惨的是这俩的弟弟都结婚成家了,这俩连个媳妇都没有,就这样的家庭,谁愿意把女儿嫁进去啊。 就算是那些卖女儿的,也要有好处才卖,这家里被胡老太把持着,她可不会掏出一个子来给这俩买媳妇。 后来,成立公社和生产大队,支书才强硬地做主给兄弟俩分了家,日子算勉强能过下去。 胡老太家,她两个儿子是挣不到几个工分的,一天四五个顶天了,她家都是媳妇干活,要不是支书和大队长要求男人必须下地,她都舍不得让儿子出门。 胡老太拍着腿带着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跑到王满囤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那熊把我家的墙撞坏了,都是那姓霍的造的孽,必须让他给我家赔钱!” “没错,必须赔钱!”她两个儿子跟着附和,霍竞川在大队颇有凶名,不过他们快四十了,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接触的机会不多。 她嗓门很大,附近的村民都听到了,赶跑了熊不是该高兴吗,咋又闹上了?全都跑出来看。 “咋回事啊?” “听说熊把她家墙撞坏了,要赔呢!” “我家墙也被撞坏了,自己修修不就好了!” 农村建房子用的土砖都是自家做的,一般农闲时会多准备些,房子不结实,时常需要修修补补。 “胡老太,人小霍是为了把熊赶跑,他是为了咱们大队做贡献。”王满囤气得不行,又不能和个泼妇对骂。 “呸,他要是不出那馊主意让那熊瞎跑,我家墙就不会被撞坏了,就该他出钱!”胡老太才不管啥贡不贡献的,就是熊没跑,他家也不一定会咋样啊! “还有那三头狍子呢,就是他,把三头狍子都赶跑了,他还要给我们家赔肉!”胡老太一屁股坐到地上,两个脚乱蹬,拍着大腿嚎,“杀千刀的狼崽子,几百斤的肉啊,就这样没了!” 她一边蹬腿一边在地上转圈,对着围观的村民洗脑:“你们说,要是那狍子不跑,我们每家都能分到大几斤肉,都被霍霍了呀!” 她也不是个完全无脑的,说的话挺有依据:“他不是从山里出来的狼崽子嘛,我看他就是想把狍子放了,自己去山里打,肉都自己得了,姓霍的,是要抢了咱全大队的肉啊!” 对啊,霍竞川从小在山里,打狍子可比打野猪简单多了,要是他真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可是侵吞集体财产。 有些人被说动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质疑,只是看着王满囤,希望得到个说法。 王林松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林舒和陆西橙,他比他爹还气,敢情他和竞川冒着危险吸引熊的注意力,到头来,这些人不知道感激就算了,还成了罪人。 陆西橙听那地上的老太婆一口一个狼崽子,气得脸都红了,从墙角捡起一根扫帚,劈头盖脸就招呼上去。 狼崽子,她叫可以,别人叫就是不行。 还敢往他身上泼脏水,谁稀罕那狍子肉啊! “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陆西橙边打边骂,“就该让你儿子被熊吃了,看你还敢不敢出来胡说八道。” 胡老太被打得“嗷”一声,跳起来,想要夺过陆西橙手里的扫帚,陆西橙怎么可能给她碰到,林舒上前帮忙拦着,陆西橙打得更起劲了。 虽然陆西橙战斗力一般,但胡老太几十年没咋干活,身体不灵活,年纪又大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胡老太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眼睁睁看着她被打,一点上来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你信不信,他今天能把熊赶走,明天就能把熊给引回来,第一个就引去你家!”陆西橙趁着胡老太被林舒牵制着,踹了她好几脚,大队长媳妇举着菜刀跑出来,也帮她一起踹。 围观的人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