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他扫一眼空荡荡的床榻,没有她喃喃呓语,没有她半分余温,一如她未入宫前,冷得像个冰窖,因那些诗词而起的心火,又乖觉地熄灭了去。 他甚至开始想象,她若终有一日离了宫,他是否会如母妃离世时那般心如死灰? 不。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和寄托,绝不能让它消散了。 他这乏善可陈的人生,离不得这片光。 如此想着他又开始后悔,恨他也好,怨他也罢,至少她就在身边。 把她幽禁在芷萝宫,不知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折磨自己。 灯火明灭,从殿外缓缓走来一个人影,俯身朝他行礼。 “她睡了吗?”君亦止将那一沓纸收起。 “回禀君上,夫人已经睡下了。”慕梅道。 此刻已经丑时有余,君王微微熬红的双眼落入眼前,不等他再问,慕梅主动禀报,“夫人自到了芷萝宫便郁卒难解,只坐在树下发呆,膳食用得不多,今日张院使来后才有所缓解。” 君亦止又问了些问题,黯然道,“回去吧,她就寝时不习惯身边无人。” 翌日 云乐舒喝了张弼新开的药,果真睡得安稳了些,故而也起得早了些,洗漱后来到园中。 短期内怕是出不去了,园中花草凋零了许多,她想着不如辟出一块药田,等下次张弼来时托他带些易成活的药株或种子,锄耘弄药,倒也能打发时间,更兼清心养性之效。 她正想着种些什么好,印雪便带着好些宫人搬搬扛扛地进来了。 “印雪给夫人请安,夫人安好。君上命奴婢将您随用之物全送来了,您的衫裙、锦被、妆饰、玩具、书等全在这儿,您看看可还有什么缺的?”印雪福身行礼,对她依旧恭敬。 云乐舒就近打开几个箱笼,略看了看,点了点头,“有劳了,应该是不缺的。” 君亦止前脚将她赶出承天殿,后脚便命人将她的东西打包送了来,她竟有这般令人生厌,不过如此更好。 她面色如常,余光瞧见印雪身后的几个宫人偷偷地打量她,眼中略有惊讶之色,似乎是觉得她受此侮辱却不曾羞恼很是令人意外。 “都搬到内室吧。” “是,夫人。小心些,别磕了碰了。”印雪点头应是,回头嘱咐几个正悄悄挑眉接目的宫人。 云乐舒不以为意,看着他们搬挪箱笼杂物,神情依旧淡淡的。 待见到其中一个手中只拿了一个双掌长一掌宽的红漆戗金双龙纹方匣,才叫停那宫人,“这匣子非我之物,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宫人唬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奴婢不知......这是君上让送来的。” 印雪正巧从内室出来,忙从那宫人手中接过匣子,在她面前打开,“夫人您瞧,这是江医师送您的古方,奴婢觉得如此珍贵之物恐叫他们毛手毛脚地弄坏了,才找了个匣子装着。” 云乐舒哦了声,有些欣喜,“印雪,你有心了,多谢你。” 她正好琢磨琢磨这些方子,看看有何玄机,这可比种药好打发时间多了。 江九皋知她最喜钻研这些旁门左道,从前不过看在师父面上偶尔给她一两份,此次却破例给了她十来份之多。 匣中除方子外,还有一册笛谱,一柄玉制短笛,云乐舒取出一观。 “夫人,这玉笛是君上命奴婢送来与夫人解闷的。”印雪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些受宠若惊的痕迹,却见她一脸平淡,瞧见玉笛还没有瞧见那方子开心,暗自纳罕。 倒不是多贵重的笛子,算不上什么天大的赏赐,也称不上对她破格恩宠,可她方才的喜悦却忽然烟消云散。 她昨日随口说了一句好久不曾吹笛了,今日君亦止便送了笛子与谱子过来。 君亦止既然觉得她的东西碍眼遣人全送了过来,又为何关心她在这里闷不闷?想不想吹笛?还让人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不解其意,却很确定这并非什么好事。 她不动声色将玉笛放回匣中,将匣子接过抱在怀中,对这份赏赐不置一词。 印雪知道她病愈后性格古怪,寡言少语,又被幽禁于此,心情难免欠佳,便软言软语,“夫人,君上是担心您在此处诸事不惯,故而送了您用惯了的物件过来,您别多心,此处清幽,最合适养病,您养好身子要紧,切勿多思多虑。” 几个宫人见云乐舒竟连口头谢恩都没有,又听印雪说了这话,便马上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神色端得恭敬,在心中暗暗感慨,原来这位虽被打发到这芷萝宫来,并非是尽失了宠的,君上心中仍记挂着的,怪道这般
第35章 幽禁(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