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幽静,一连几日的雪,杨氏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家里人都已经知道欣姐儿的事了。她不知他们如何想,在这一世,不说她受托于原身,就他们给予的关爱,也圆了她上一世家人真心以对,整整齐齐的梦,她心存感激。 只要他们不主动丢弃她,他们永远都是她的家人。 杨氏醒来见四个儿女围坐在床边,支起身子,道:“娘,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老守着。” 涵姐儿忙上前帮忙,垫好枕头。 杨氏拍拍床沿,“欣姐儿,来,到娘这来。”每次醒来,欣姐儿都退到了后面,这不是她的性子。 欣姐儿惴惴不安地坐下,张了张嘴可到嘴边的娘却没喊出来。 不是不愿,只是不知杨氏是否还接受她。 杨氏脸上挂笑道:“怎么都不喊娘了?”她病了,却没糊涂,欣姐儿事后都没再喊过她‘娘’了。 欣姐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也是她一手带大,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她不想母女生分。 欣姐儿委屈道:“娘。”若是梁家不认她,她在这世界又是孤零零的一人人了。 “诶。”杨氏把欣姐儿搂入怀中,“欣姐儿,你记住,不管将来如何,在娘这,你永远都是娘的孩子。” 三个小娃道:“也是我的好妹妹(姐姐)” 佑哥儿玩笑道:“就是以后飞黄腾达,别嫌弃我们就好。” 欣姐儿破涕而笑:“我非不,就嫌弃你。”一时气氛愉悦了起来。 “娘,对不起。”欣姐儿依偎在杨氏怀里。 那个孩子凶多吉少,且还是替她受过。欣姐儿暗暗下定决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不然良心难安。 “傻孩子,那都是命,娘不怪你。”她可以怪所有人,郭氏、欣姐儿的亲娘、甚至是自己的轻信于人,也怨不到欣姐儿头上。 那会,她才多大,也就刚刚会睁眼,所有的事情她都毫无选择的能力。 而郭氏,要是没有她,也许她和佑哥儿都没法活下来。 至于欣姐儿的亲娘,没有她,又那来的郭氏呢。 所以呀,一切都是命,她谁也不恨,只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孩子,她愿从此再也不碰荤腥。 门口的梁二看着屋内的温馨,眼眶泛红,悄悄地转身离开。 他至今都难以相信,欣姐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回顾起一切,好似之前匪夷所思的事又说得通了。 比如欣姐儿的算计,办事的狠辣,以及眉眼的精致都不像他们夫妻俩,只与玥姐儿有几分神似罢了。 可到底是自己捧在掌心看着长大的,不是女儿盛过女儿。 他仰看着院内光簌簌的飞雪,不知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在那,只愿她还活于世就好。 是夜,欣姐儿睡了这几日来最安稳的一觉。 美梦中,家里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欣姐儿烦躁地一卷被子罩住头。 “谁呀,烦死了。”大半夜不睡觉。 没一会,梁二就为她解了惑,“欣姐儿,你婶婶要生了,你徐叔过来借根人参。”家里的贵重药材都是欣姐儿保管的。 欣姐一惊,忙开柜拿出个头最大的人参,披上衣服一道跟梁二走了出去。 徐远在门口焦急地直躲脚。 欣姐儿递上人参,忧心忡忡道:“徐叔,有大夫吗?”冯氏孕中落过水,一直胎不稳,养到现在已经算很不错了。八个多月,早产,胎儿出生也能养活了,就是不知道冯氏身体会如何。 徐远接过,“没有,稳婆说需要人参。”他见过梁二家采过人参,只希望还未全出手。 “爹,你先去请何伯娘,待会跟着一块到徐叔家帮忙。”徐远这边没什么来往的人,平日家里只雇了一个婆子照看冯氏,这会肯定忙不开。 话音刚落,杨氏插道:“大半夜的,别去叫了,我去吧。” “娘,你能行吗?”欣姐儿心里犯嘀咕,杨氏还病着呢。 “行,能动能走的怎么不行?”她就是心病,想开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欣姐儿点头,让娘迎接一个新生命也好,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她掏出轩辕祁的玉佩,“爹,你拿着玉佩去找济民药铺的周掌柜,让他安排医术最好的大夫过来。” 梁二接过转身就出了门,杨氏回房加了一件衣裳。 欣姐儿也进屋加了一件衣服,“娘,我跟你一块去徐叔家。”她不放心,过去说不定能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