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毕竟这么大的麻烦也不好摆平,就是能不能问问看得罪了谁,也好心里有数,再让三妹夫帮忙给干校那边找找人,略微照顾一下公婆,毕竟两位老人年纪大了。 侯建文却不同意。 他觉得他是组织的人是国家的人,现在他和父亲被人冤枉了,国家就应该看得到就应该给他清白。 要是他去找人活动关系,那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有问题? 再者三妹夫好几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连个固定工作都没安排上,也不知道是转业还是如何,自己现在去找人帮忙,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侯建文最怕麻烦人,最怕求人办事。 他宁肯死耗着也不肯求人。 再说他觉得陆绍棠就是一个当兵的,说不定自己还犯愁转业、升职的事儿呢,哪里有余力帮助自己? 自己这个大姐夫也没给人什么帮助,怎么能让人帮这么难的忙? 开不了口。 他不但不让妻子跟娘家求助,还不许妻子跟娘家透露自家的情况,甚至让妻子照旧给娘家写信夹上十块钱,虽然现在对他们来说掏出十块钱很困难,可他宁愿去信托商行卖掉自己的怀表也要给。 林大姐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原本侯家是她亲戚里条件最好的,爹娘也跟着沾光,在村里亲朋面前也有面子。 现在她婆家倒霉落难,若是娘家那边知道肯定很多人幸灾乐祸。 即便人家不会跑到他们跟前来嘲笑,但是自己想起来就难受,这种由高到低的心理落差让他无法适应。 公爹早就说过男人这个问题,可他无法克服心里的障碍,她这个做妻子的也只能尽量维护他安慰他。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不想,因为他们深切的感情。 侯建文已经一天没吃东西,林大姐去给他下了一碗面条,从前很平常的饭食,现在对他们家来说也很难得。 面条有点少,她多加了半碗汤,柔声道:“建文,你一天没吃东西了,爸妈很担心,他们过几天就去农场了,别让他们走了还担心你,行不?” 侯建文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床上从早上坐到了傍晚,他感觉自己没坐多久,就是在这里想事情而已。 殊不知在林丹的眼里,他一直坐在床上发呆,目光呆滞,动作僵硬,看得很吓人。 侯建文给妻子道歉,“丹丹,吓到你了,抱歉,以后不会的。” 林大姐把碗递给他,让他先吃饭。 侯建文先挑了一筷子递给她,“很香,你也尝尝。” 林大姐摇头,笑道:“我吃过了,你吃。”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子粮票,还有几十块钱,“我把你一套毛料西装还有我的一件毛料大衣一双皮鞋拿去信托商行了,去农场咱也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不说招人恨,还容易惹事儿呢。 侯建文嘴里的面条咽不下去了,握住妻子的手,哽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林大姐笑道:“你说什么傻话,我难道只能跟着你享福么?你当年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对象,偏偏选择了我,不是吗?” 侯建文诚实道:“因为你最好看,还读书识字,还会吹笛子,那天你还对我笑来着。” 林大姐脸颊一热,“胡说,我都不认识你,作甚对你笑?是你那天头发打了发蜡还被吹得东倒西歪,乱糟糟像个鸡窝。” 侯建文抬手拍拍脑壳,“真的吗?真的吗?不会吧?我一直以为相亲那天我表现得无懈可击。” 两人说几句话,侯建文的情绪明显好起来。 这时候侯德明老两口从外面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三个孙子孙女。 “爷爷,呜呜,我再也不去上学了,他们骂我是汉奸的孙子!” “我也不去了,他们揪我的辫子,说要给我发配到牛棚去挑大粪。” 最小的侯伟生得虎头虎脑,“谁骂我,我就打谁!” 他今天把幼稚园一个骂他是反动派孙子的小孩子给打了,老师给他罚站,还让他道歉,他拒不道歉,然后就被叫家长。 爷爷就给他接回来了。 侯母见儿媳在屋里安慰儿子也没打扰,就自己去做饭。 以前住在家属院独栋小楼房,家里细面吃不完,儿媳妇还给娘家汇 粮票,这会儿他们竟然粗粮也吃不饱了。 哎,不等去农场就提前过上农场的日子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饭菜也没什么好做的,顶多就是杂粮稀饭。 三个孩子倒是懂事,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