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伸僵硬的背脊,闭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朕去春禧殿看看叶答应。” “嗻。”这个回答在苏培盛的意料之中,转身让人准备轿撵。 谁知还未出门,天就黑沉沉地压下来,眨眼间,倾盆大雨倒下来,天地连成一片密密的水帘,秋雨姗姗来迟,一股冷冽的寒意猛然卷走夏季的余热,冻得人一个哆嗦。 “这天怎么忽然就冷下来了。”皇上揣着手站在养心殿门口,忍不住抖了一下,无奈放弃去春禧殿的念头,继续回去批折子。 “皇上,是未央宫的小印子。”苏培盛眯着眼,远远瞧见一个人影冒雨跑来,立刻出声喊住皇上,“这么大的雨,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皇上闷声嗯了一声,顺着苏培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辨认后点了点头:“确实是容儿身边的人。”他往里走了两步,“等下让他抖抖雨再进来回话。” 只是,还没等皇上走两步,小印子就跑到了眼前,他喘着气,神色惊慌,面色惨白,踩上台阶一个踉跄就“扑通”一声跪到了皇上跟前,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皇、皇上……” “是谁出事了?”皇上立刻想到了什么,厉声斥问。 “公主……安康公主从重阳楼掉下来了……” 安陵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站在大雨里,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安康,一股窒息的麻木从脚底攀至头顶,让她喘不过气来。 安陵容踉跄着跌倒在安康身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安康……别怕,额娘在这里……别怕……” 可是,安康身上的冷却一点点沁进来,冷得安陵容止不住发抖。 她的安康,那么小,那么瘦,抱在怀里一点重量都没有,总是不肯好好吃饭,却有着耗不完的精力,一天到晚没个停歇,像个小太阳,脸上永远带着笑容,偶尔生气了,跺跺脚的功夫就哄好了,还会反过来卖乖讨巧。 她很乖,每天都很开心,今早出门前还说“重阳节要登高插茱萸”,欢天喜地地出了门,还说要去摘桂花回来做桂花糕。 可现在,她却一片冰凉地躺在安陵容的怀里,满身是血。 安陵容呆呆地落泪,巨大的伤痛湮没了她,她无声地张嘴,那股痛却锥心一般钝在心里,怎么也喊不出来,声音喑哑着,一声又一声:“安康……额娘在这儿呢,你睁开眼……看看额娘啊……”她紧紧抱着安康,“额娘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 可是,再没有那一声“额娘”了,安康也再不会睁开眼了。 “娘娘,您别太伤心……”莳萝撑着伞跪在她身旁,却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公主……她已经去了……” 安陵容恍若未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确认,直到安康苍白无力的小手脱落砸在泥泞里,她才呆愣了一瞬,埋头嘶吼着痛哭出声:“啊————啊…………”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拍打,听着那哭声,只觉得心里破开一个大洞,冷风倒灌进来,天地都黑寂下来。 “事情办成了?”景仁宫里,皇后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端着茶盏啜饮一口,神色冷淡如霜。 贞嫔还算镇定,她垂眸静静地开口:“是,重阳楼人迹罕至,又下场大雨,什么证据痕迹都没有留下。” 皇后搁下茶盏,点了点头:“那就好。” “为什么……”敏嫔坐在下首,吓得花容失色,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身体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她看着皇后,却看见她青面獠牙,面如鬼魅,“为什么要对安康动手?她还那么小……她只是一个公主,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皇后不以为意,笑得轻柔温婉:“可是,荣贵妃最疼爱她啊。”她低低地笑出声来,“本宫就是要她痛彻心扉,只有这样,她才会牢牢记住,这宫里,本宫才是正经主子,她区区一个妾室,只能匍匐在本宫脚下做一只蝼蚁。” 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就像是压抑了许久的苦闷在这一刻如数敲碎,皇后长长地喟叹了一声,头也不抬地吩咐剪秋:“绣夏可以处理了。” 剪秋了然一笑,俯身应是。 敏嫔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浑身冰凉,她颤巍巍地抬头,撞进皇后浅笑盈盈的眼眸之中,吓得一哆嗦,猛地跪了下去:“皇后娘娘……” 她是真的害怕了。 被皇后威胁后,玉贵人告诉她,当年纯元皇后的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她便以此为要挟,逼迫皇后让步,只答应了帮皇后做一件事情。 可是敏嫔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害死安康!她只收到传信,让她今日午后带安康上重阳楼,其他什么都没说。 原本敏嫔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皇后的要求会这么简单,后来看到贞嫔出现在重阳楼时,她下意识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不等她想明白,贞嫔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