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也是快意堂的老人了,冷秋魂晓得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正好此时不忙,犹豫了一下便道:“将那位姑娘请进来。” 从罗真走进快意堂起,一双双眼睛便钉在了她身上。快意堂从外往里走,一间间厅房,人是越来越少,陈设却是越来越豪华。此时随着她踏入这块金钱欲.望掌控的土地,这个狂热的空间里的嘈杂欲.望竟然一点一点在消失。 冷秋魂最懂得利用气氛烘托让豪客们一掷千金,有时甚至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动作——所以他对这些最敏感!站在最里面的小厅外,他敏锐地抬起头,看到了李四领着走进来的女孩子。 他迟疑了一下:“...姑娘要赌什么?” “赌一个引见吧。”虽然对方话说的突兀,但仔细想想,这是在赌坊,又觉得没毛病了。而且她本来就是想通过这位外号‘粉面孟尝’的朱砂门掌门弟子,来挑战朱砂门的长老西门千来着。 与其再想怎么请托,还不如直接赌一局。 罗真补充了一句:“和冷管事赌一局,若我赢了,希望冷管事能带话给贵帮长老...” 冷秋魂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是在下冒昧了,敢问姑娘要赌,赌本在哪里?” 他的一双眼睛见惯了富贵,一眼看得出罗真并不富裕,衣裙只是普通绸缎,头上不见什么装饰,只有一头黑鸦鸦青丝半束着。就连她手上那把剑,也不是什么宝剑,只比寻常江湖客用的百把两银子一把的铁剑略强而已。 她当然不会有什么赌本,除非她能压上她自己! 但这样赌注之间就不对等了,只是一个引见而已,没人认为这个年轻的女孩要为此赌上自己——见过她的人不会怀疑,只要她名扬天下,迟早能成为武林第一美人、天下第一美人,这样的美人只要付出自己,想要什么不能轻松得到? “稍等。”罗真做了一个‘请等等’的手势,转身去了外间。 她观察过了,她在这里只能玩最小的——罗真在现实世界当然没接触过赌.博,对此没有兴趣,也不会相关技巧。但她已经是半神序列九了,耳聪目明远超普通人,在普通的赌局里赢多输少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一炷香功夫,她就赢够了进里面厅堂的赌本。这次她接着玩,玩的是叶子牌,靠着足够高的智力带来的心算加成,以及古代赌坊对算牌防范不多(主要是很多数学家还没出生,算牌还不够有技术含量),赢到最后是赌坊的人来请她。 这些时间足够一个消息传遍快意堂上下了,大家都知道有个真正的绝色佳人,要来和冷秋魂赌一局。觉得不妥的人就劝道:“冷管事,你难道真要同那位姑娘赌?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和陌生人赌的。” “你是想说我坏了规矩?” 冷秋魂年纪不大,却是朱砂门内,掌门以下权威最重的人之一,他这样说,其他人就不敢说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这种地方讲规矩不错,但也从来少不了‘例外’,总有破例的时候。 就这样,事情便定下了,半盏茶的功夫,冷秋魂和罗真坐在了赌桌两侧。 “若是和在下赌,姑娘的赌本便只够一局的。”冷秋魂缓缓地道,眼神是如同猎人看猎物的。 一旁伺候的人打了个冷战,上次在冷秋魂这里看到同样的眼神,还是半年前一个宫里来的内官,拿了一方印章来赌,那可是先帝的私章!天知道这些内官是怎么拿出来的,又怎么敢用来赌! 那次冷秋魂也赢了,那老内官出了快意堂,便在大明湖投湖死了。 “一局就一局。”罗真颔首说定。 客随主便,冷秋魂让罗真决定赌什么,这正合罗真的意——罗真是一定要赢的,但对面这个赌坊主管显然是高手,普通的赌她赢面不高,所以要出奇制胜。 “我们赌数花瓣。”看到一旁摆着的花,罗真叫赌坊侍女去将那几盆花都摘下来,一次撒下:“谁的数错的少谁为胜。” 冷秋魂瞧了罗真一眼:“可以。” 纷纷扬扬的花瓣就这样撒下,冷秋魂心思人如电,他的眼睛足够利,反应足够快,尽可能在花瓣落下时大致确定花瓣数的范围。而罗真却和他完全相反,她闭上了眼睛——普通人是如何感受时间的流逝的?滴答一声是一秒,一秒钟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事。 而罗真已经不是普通人,她进入了半神序列的战斗状态,这个状态里,好像时间在无限变慢...一秒钟她可以做一百次反应了。 所以她真的在数,也确定自己能数得清...一片、两片,许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