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山溪,清泉石上流。 沈碧玉倒出背篓里的猎物,三只野鸡、四只野兔、一只鹿,一堆叽叽喳喳的鸟。 方才胡乱装背篓,三只打底的野鸡已经死透了,四只野兔三只奄奄一息,剩下一只想跳走,被苏姣姣抓住耳朵提了起来。 鹿撞上柴刀,血流不止。 沈碧玉用柴刀利落地处理猎物,“哗哗哗!” 苏姣姣、苏姩姩蹲在溪边洗,“扑哧扑哧扑哧!” 婴儿篮里的苏岁岁蠕动着小身子:“咿咿呀呀嘿!” 每个人都很快乐,都很满足。 苏岁岁要让她们更快乐,更满足。 “啪啪啪啪啪!”小溪里,肥鱼排队上岸自杀。 初次看见这场景的苏姩姩、苏姣姣张圆了嘴。 哇!为什么想不开? 是太肥了吗? 沈碧玉心中有数,看向婴儿篮中笑呵呵的岁岁。 “咿呀呀呀呀!”苏岁岁听着姐姐们的笑声自己也高兴,就是没听到阿娘的笑声。 她每晚听床脚,自然知道阿娘想要的是什么。 “咕咕咕咕咕咕——”芦苇丛中翕动。 沈碧玉拨开芦苇。 一只长尾巴的野鸡斗鸡眼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就被抓住翅膀提了起来,露出屁股下坐的蛋。 沈碧玉提着这只不反抗的野鸡,一边捡白来的蛋,一边回忆山里突然一拥而上的野鸡、野兔、鹿和鸟。 苏岁岁悠然地吐口水泡泡。 阿娘如愿拥有了一只会下蛋的母鸡,野哒。 沈碧玉彻底相信了她这个小女儿是带着福气来的。 洗干净野鸡蛋,放到婴儿篮中,顺便亲了一口苏岁岁的软嫩的小脸蛋。 苏岁岁抱着野鸡蛋笑出声,真幸福呀! 更幸福的还在后面。 沈碧玉一行洗完猎物原路返回,与一头大野猪狭路相逢。 大野猪怒目圆睁,獠牙有成人小臂长,“哄哄”地喘着粗气。 这只野猪并不是苏岁岁召唤来的,这回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 沈碧玉放下背篓,抽出柴刀,“姩姩、姣姣退后。” 中午,知了隐在树上叫,“吱——吱——吱——” 太阳阴了下去。 有人拿耙子翻稻谷,有人端碗蹲在院边呼呼喝粥。 忽然拿耙子的人举起耙子忘了落下,端碗的人喂进了鼻子,只因他们看见村道上行走的苏家母女。 苏姣姣提着婴儿篮,婴儿篮上覆盖着一片芋头大叶子。 苏姩姩背着大背篓,背篓挂了一圈儿各种各样的肥鸟,一只野鸡头了伸出来。“咕——咕咕咕咕!” 更惊奇的是沈碧玉,扛着一头大野猪! 他们揉了揉眼,眼睛没? 再揉揉眼,真的没。 举着耙子、端着碗跑来村道上。 “小沈呐!这些都是你打的?” “这野猪有几百斤吧?” “我就说碧玉姐最能干嘛!这么大的野猪都能打到!” “哎哟你家能过个好年了!” “做成腊肉,能吃好几年吧!” 沈碧玉笑着回道:“都是运气,运气好罢了!” 村民们流着口水送沈碧玉母女回院,几人好心地帮苏姩姩接背篓,更多人放下耙子、饭碗帮沈碧玉接猪。 苏姣姣抱着苏岁岁到处看热闹,苏姩姩拿板凳来给客人们坐。 苏岁岁啜着金手指,心想他们帮阿姐就是了,不必帮阿娘,阿娘喂她吃了多久的米油就喝了多久的黄水,力气大着呢。 大野猪瘫在院中,一股温热的臭味。 沈碧玉进厨房拿桶来,取下堵猪脖子上刀洞的野草,猪血淙淙流进桶里,还是温热的。 接满一桶,来不及续脚盆,洒了一滩出来。 围观的人不禁摇头,惋惜的泪水从嘴角流出。 可惜了啊,都够炒好几盘猪血旺了,够好几天的菜了。 再看那猪脑壳,和小孩儿一样大,洗干净放大锅里煮耙了,蘸大蒜就很美味了。 那猪腿,多么粗、多么壮,煲猪脚汤最滋补。 这么大一个猪能划出两扇很大很大的排骨吧,做成腊排又香又经吃。 那猪尾巴根儿真长,卤香了吃会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吧。 还有心肝肠肺,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肠,油水大,吃了一年都不会馋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