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 田间地头长满勤劳的村民。 收完水稻了,锄锄地,种上冬天要吃的菘菜、萝卜等蔬菜。 至于饭。 愤怒的村民们拿锄头、举斧锤砸开苏宅大门,要苏长柏把这些年多缴的还回来。 欺负他们不识字、不会算。“三十税一”摆在那里,回回多收好几十斗,田租本来就高,也多量几斗去! 还好这回村长拜托了苏老大看账,他们才知当了七八年的冤大头! 他们要赔偿! 否则就闹到府衙去,就算去了府衙他们也是有理的! 苏长柏当缩头乌龟,不出来,苏老太拄拐而出。 在村长的见证下,苏家开仓放粮助村民们过冬,并减少春耕的租子,这才平息了村民的怒火。 苏家的小院很热闹。 秋风追过,树叶瑟瑟作响。 秋风吹过,野兔扑腾。 秋风吹过,野鸡扑腾,“咕——咕咕咕咕咕——” 苏岁岁给野鸡起了个名字苏小四。 婴儿篮里的她常常看着苏小四站在果树枝丫上,拖着又长又漂亮的尾巴,威风凛凛像一位鸡将军。 每天它一叫,全村的鸡都叫起来,无论公母。 每天院子外都有别家的公鸡闲逛,煞有其事地这里啄啄,那里啄啄,把地啄得像翘起来的鱼鳞。 这时候苏小四便会站在最高的枝头,优雅而缓慢地梳理自己的毛。 村里哪家丢了鸡来这里找,准能找到,有时还来找自家丢的母鸡,还真找到了。 苏小四:毫无疑问,我就是全村最靓的鸡! 苏姣姣一边喂野兔,一边望着苏小四的尾巴:“鸡毛毽、鸡毛毽、鸡毛毽” 院门被推开。 苏家禄、苏家寿左右搀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进来。 老太太素银簪子簪银发,满脸皱纹,眉眼总是皱着,用审视嫌弃的目光打量周遭。 人老了怕冷,穿的是薄褂子,褂子上的图案洗得褪了一半,但仍能看出原先的样,很繁复,很富贵。 是个阔过的老太太。 她手中光滑油润的拐杖能看出她现在也不差,只是不如从前。 苏岁岁没见过这位老太太,但看苏家禄、苏家寿那么小心地搀扶着,便猜出这该是她的大地主奶奶。 亲奶奶。 亲奶奶和阿爹长得并不像,和叔叔很像,阿爹应该长得像爷爷。 两个孩子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听起来很公平。 但看起来不是那么公平,还好她是爹的女儿。 不过想到她出生以来收获的路人评价:黑黑瘦瘦、老鼠一般. 阿爹妖孽。 阿姐、二姐漂亮。 阿娘虽然身材壮,其实人如其名,是小家碧玉的长相。 而她 完了,她不会那么惨地完美避开所有漂亮基因,隔代遗传亲奶奶了吧。Σ(っ°Д°;)っ 她生下来两个多月了,从没见过奶奶。 苏姣姣更惨,生下来一百多个月了,从没见过奶奶。 苏姩姩是认得的,把苏岁岁塞到苏姣姣怀中,赶忙去搬板凳、泡茶。 “奶奶坐,奶奶喝茶。” 面对这个奶奶,苏姩姩有刻进骨子里的害怕。 老太太坐在板凳上,缓缓打量四周。 家里只有三间房,最破的一间作了厨房,剩下两间是夫妻二人的卧室,姩姩、姣姣姐妹的闺房,岁岁太小了,跟着阿爹阿娘睡。 没有会客的堂屋,客人来了夏天坐院子里,雨天坐屋檐下,冷天去厨房里坐。 檐下垒了两墙劈好的干柴,留给人坐的空间并不大,头顶还挂着咸鱼。 厨房里挂了不少肉,多是腊肉、腊肠,院心的确有熏腊肠留下的黑痕。 院里养着两只大野兔,只知道吃草。 树上蹲着一只难看的野鸡。 苏姣姣抱着苏岁岁,随着老太太的目光,她紧张起来。 奶奶不是大地主吗?大地主有很多钱的,为什么眼馋她家的咸鱼、腊肉、腊肠、腊排骨、野果子、野兔、野鸡. 老太太的目光看了一圈,落到苏姣姣身上,那阴沉的目光里有不悦、有冷漠、有嫌恶。 苏岁岁感到苏姣姣抱她的胳膊紧了一紧。 同样的目光下移,落到苏岁岁身上。 苏岁岁自认比二姐有出息,便迎着不善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