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临她离开,来接她的还是他。 她最爱的相公。 她起身,想擦擦身子,想拢一拢杂乱的发,洗把脸,涂上四十年前他送她的口脂。 她还记得那口脂盒子上刻着“焕颜斋”三个字,上锦官家小姐们都在用。 她怕他在那个世界莺莺燕燕环绕,她想好好收拾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跟他去另一个世界,再做夫妻。 可她起不来,使唤不了这笨重的身子。 她原本的身子可轻巧了,爬山爬树什么的不在话下,还能搬能扛,是当时村子里最能干的姑娘。 还不是家里穷,从小练出来的,这原不值得一提,自她嫁为人妇,住进苏宅便养尊处优起来。 吃饭、睡觉、洗澡、穿衣,甚至拉屎都有人伺候,所以她的身子懒了、乏了,再吃不得苦了。 她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知道这样的好日子是流水一般的银子堆出来的。 所以相公去世后,她渐渐辞退了所有的下人。 她脑子笨,不能生财,那便守财,把相公留下的家产传给子子孙孙。 许多人骂她是守财奴、铁公鸡,甚至连她二儿媳妇都这样说,她不在意,只要她在一天便要守好相公的家产,死了化成鬼魂也要附在苏家家产上,二儿媳妇挥霍时,她便跳出来带她一起去。 原本她是这样打算的,但如今相公来了,她不确定了。 恍惚中,有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很轻柔很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擦。 接着是脖子、手和脚。 绞了帕子,又撩起她的衣裳,擦后背和前胸,擦腿擦屁股。 她的眼里只有模糊的影儿在床前忙碌。 她泪目了,相公从未这样耐心地伺候她,从来都是她这样伺候他。 相公成了鬼,倒转了个性儿。说实话,她更喜欢这个鬼相公。 “浔哥儿。”她清了清嗓子,一如四十多年前唤了一声。 眼中的影儿一滞,继续绞帕子。 “娘,我是长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