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出了太阳,暖洋洋的。 萧千袭换过干净的衣裳,抱着兔子瘫在柴堆上晒头发。 沈碧玉把蕨菜干晒上,挑起空水桶出门打水。 苏姣姣打扫兔圈,并喂兔子吃草喝水。 苏姩姩几下便编了一张草席。用干谷草编的,有点厚度,铺在地上也不凉,还带着草香和太阳香。 这是她特意为小妹妹编的。小妹妹能爬了,到处爬,地上脏又凉,便编张草席垫一下。 草席硬,苏岁岁爬了几下,娇嫩的肌肤上红红的。 苏姩姩翻出她的衣裳来铺在草席上,苏岁岁略略一爬就皱了,再一爬一翻皱成了团。 “岁岁.”苏姩姩无奈地唤了一声。 苏长槐出去了两个时辰,又回来了,正处理鸭子。 本有一只死鸭子,沈碧玉又杀了一只,他两只一起处理。 萧千袭静静看着苏长槐处理鸭子,像在欣赏一幅珍贵名画。 鸭子已经肢解成一块一块的,泡在一盆清水中。 他正在洗刮鸭掌,耐心地搓每只蹠,丝瓜瓤沾水抹过一遍又一遍。撑开每个蹼,细细刷去每丝泥垢。 他的神情自在专注,动作优雅轻柔,像在精雕细刻一件艺术品。 很快,两只鸭掌白白净净地排在盘子里。 还有两只。 苏长槐抬眼,对上萧千袭的目光。 萧千袭感到脸颊发热、发烫。 那秋水桃眼轻眨,笑道:“小王想试试吗?” 萧千袭:阿巴。(不想) 然后不知怎的,兔子从他怀里蹦走,他手里捏着一大坨丝瓜瓤。 “麻烦小王了。” 萧千袭: 啊啊啊啊他刚才该摇头的! “阿玉,你看小王喜欢做事。” 沈碧玉挑着水轻快进厨房,笑道:“我晓得他是个勤快孩子,前儿想找我干活还迷路了呢,急得满头大汗,拔了草才好呢。” 萧千袭: 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不会说话是吧! 哼! 他化愤怒为力度,疯狂刷洗鸭掌。 苏岁岁悄悄爬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捏弄白白净净的鸭掌,好舒服呀! 沈碧玉将两只鸭的大部分肉放进陶罐里,只放两碗水,狠狠煨上。 苏长槐洗好鸭肠、鸭肝、鸭心等内脏送过来,切碎,抓了把去年的腌豇豆切成细碎的小段,猪油下锅,大火爆香,下鸭杂呛炒几下,出锅。 至于四只鸭掌、四只鸭翅、两长两短四鸭脖全部焯了浸冷水里,拌上自调的糟汁,腌上一晚,明儿就可以吃了。 这时候人可以歇一下了。 苏家人围坐在檐下,被围的萧千袭紧张地抱着兔子。 “王八仙喜不喜欢吃鸭子啊?” “王八仙你觉得住房子里好,还是住水里好?” “王八哥很会洗鸭脚板呢!” “王八仙还记不记得家里有哪里人?盗匪都杀了么?” “小王可识字?” 萧千袭: 那碗浓稠的鸭汤和鸭腿被放进食盒里,苏长槐提着食盒离开了。 等鸭汤再次把盖子扑得咕嘟咕嘟响,轮到他们吃晚饭了。 一人盛了一碗汤,一边喝一边看沈碧玉将豇豆鸭杂在锅中铲了一遍,摆在饭桌上,“吃吧!” 苏岁岁的晚饭就没有他们的精彩了,一碗一样的鸭汤,和一碗蒸得嫩颤颤的野鸭蛋羹。 不过,她不急,她还有一顿奶呢。 萧千袭记得那碗很香很香、油光发亮的菜的前身:鸭的心肝肺肾、能挤出不明液体的鸭的肠子、还有一个蓝色的切开全是屎的袋子。 呕!不吃不吃,坚决不吃! 他啃着煨了两遍,脱骨软烂的鸭肉,不理解沈大娘、苏姩姩、苏姣姣为什么吃得那么开心。想一想,这些人是穷吧,所以这些脏东西都舍不得丢。 忽然有人夹来一筷鸭杂放到他的糙米粥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的饭不干净了! 他举着筷子不知措辞。 “快尝尝呀!可好吃了!”苏姣姣热情道,还想再给他一筷。 萧千袭赶忙护好自己的饭碗。 在四双大眼睛的期盼下,他颤抖着喂了自己一嘴。 瞳孔骤然一震。 妈呀真香! 炒过的腌豇豆酸酸咸咸,鸭杂脆爽弹牙,天呀他以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