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嗷嗷——” 苏岁岁扯着喉咙大嚎特嚎,阿爹怎么哄逗哄不好。 那几个妇女一边抡棒子捶衣裳,一边不在意道:“我们开玩笑哩!这丫头小,当真了!” 苏长槐眸光冷了几分。 中午,一家人在厨房吃饭。 来挑水的人个个探进头来,“哎哟吃得好好哟!” 柴床上挤坐着一排娃,眨巴着眼,看着一家人吃,他们的肚子咕咕叫着。 苏家人心善,招呼那些娃吃了一回。 结果回回饭点来,还带更多娃来。 来洗衣裳、洗农具、挑水的大人从不叫走自家娃,他们便知事情不简单。 他们一家被当冤大头了。 苏岁岁坐在婴儿篮中,婴儿篮的半梯形把手拆了,钉了块木板,放上一碗蒸蛋,她就坐在婴儿篮中吃蒸蛋。 她拿得动勺子了,就是准头不太好,想送进嘴里吧,有时会送到脸颊上、鼻孔里。 一个叫天赐的娃蹲在婴儿篮旁,大夏天流着清鼻涕,专注地看着苏岁岁盛蒸蛋。 口水拉成丝。 苏岁岁盛了一勺,早早张大了嘴,“啊——” 忽然一张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咬住了她的勺子,口水从沾着脏东西的嘴角滴下,刚好滴进蒸蛋碗中。 “嗷嗷嗷嗷嗷——” 苏岁岁张嘴嚎起来。 苏姣姣眼疾手快,抢了蒸蛋碗,拔出耀祖嘴里的勺子给妹妹。 “天赐,不许抢我妹妹的饭!” 天赐比苏岁岁大不了多少,手里空空、嘴里空空的他哭起来。 苏岁岁看着板子上有别人口水的蒸蛋,手中进过别人嘴里的勺子,大嚎特嚎。 院中打水的大人们探头一瞧,当作没看见似的挑着水离开。 苏长槐冷着脸放下筷子,抱着小女儿哄。 沈碧玉起身,重新打蛋,蒸蛋。 一连打了六个野鸡蛋。 萧千袭也吃不下去了,坐到灶孔后帮着烧火。 苏姩姩拉苏姣姣起来,“先别吃了。” 苏姣姣不明所以,但家人们都不吃了,她也放下筷子。 一家人围着灶台商量大事。 “相公,我赞成。” “阿爹阿娘,我赞成。” “阿爹阿娘阿姐,我赞成。”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巴。” 苏岁岁暂时说不了那么长的话,举双手双脚以示赞成。 沈碧玉掀开锅盖,往六碗嫩颤颤的蒸蛋上洒了一把厨房外的葱,一人一碗吃起来。 苏岁岁吹掉葱再吃。 葱是王八哥在厨房外掐的,那些葱用她的尿淋大的。不吃不吃,坚决不吃。 这群娃吃完饭菜、舔净盘子,眼巴巴地望着一家人手中的蒸蛋。 其中最弱小的苏岁岁承担了大部分渴望的眼神。 萧千袭站在苏岁岁面前,替她挡去所有目光。 苏岁岁:其实有个王八这样的哥哥也不错。 下午全家人顶着大太阳劈木料、砍木料、钉钉敲敲。 苏姩姩、苏姣姣把赖在家里的孩子劝回去,劝不回去的苏姩姩一手一个搬出去。 很快他们做好了一扇和院墙一样高的门。 换了原来比门槛高不了多少的栅栏门,安上这个木门。 李老二挑完水出门,“大爷真有钱,又换门了哦。” 苏长槐笑而不语,在他挑出院子后“哐”地关上门。 “苏大爷!我们还没进来呢!” “婶婶我们要进来!” 家里终于清净了。 一家人如释重负,打水洗脸擦汗,然后上床午睡。 苏长槐不忍脏兮兮的院子,顶着大太阳打水冲刷院子。 萧千袭不忍脏兮兮的茅房,打水拎去后院冲。 沈碧玉也打水,放到大太阳下晒着,给相公和王八冲凉。 一家人享受着久违的家庭时光。 渐渐地有人敲门,“嘿!开开门呐,我来挑水哩!” 厨房柴床上的萧千袭翻了身,抱着大兔子继续睡。 苏姩姩、苏姣姣踢毽子玩,喊道:“阿爹阿娘说了,还不到开院门的时候!” “什么还不到时候,屋里没水了,人渴死了咋整!”那人砰砰砰敲门。 自从苏老大家有了井,他们不再紧巴巴地用水,没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