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顺着苏姣姣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几个老头老妇坐在树下,几个孩子人手几只八月瓜,甚至将八月瓜藤拽下来打秋千,跟挂在树上的孩子打闹。 兔圈围满了孩子,大人直接拿出几只兔子来给自家娃玩耍。 “嗐!不就是野果嘛,姣姐儿至于跟我们计较么?” 一个老妇撇撇嘴,极大度似地叫自家娃分一只八月瓜给苏姣姣。 苏长槐无语,摘瓜事小,村人屡屡占他便宜只因他从前过于软弱的性子。 苏岁岁一阵叽里咕噜。 苏小四扑腾着飞来,用尖嘴啄树上树下的孩子。 兔子们反击,把逗弄他们的孩子手指咬出血来。 于是孩子们放声大哭,大人们骂骂咧咧要打鸡、要摔兔子。 天空忽然飞来一群鸟儿,释放粪雨。 大人孩子满头鸟屎。 安静了下来。 怎会这么巧,那群死鸟像是有备而来。 “你们.滚出我的家!”苏长槐冷声道。 他的话依然没起太大作用,他们只是愣了愣,不说话,也不动。 “相公,我来。”语毕,沈碧玉将柴刀往他们一掷。 他们没想到沈碧玉真敢对他们飞柴刀,躲闪不及,惊恐尖叫。 “嘭!”柴刀深深嵌进树干。 孩子们腿软,扑到老头老妇怀中,哭起来:“爷奶我怕!” 老头老妇也怕,哆嗦着下巴,面如死灰地牵着自家娃出去。 院中的其他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个粗粗笨笨的女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时,沈碧玉看向他们。 他们不自觉抖了一抖。 “还有你们。” 村人讪笑。 “既然山匪抓到了,我们就回去了。” “是呀,明儿还有活儿呢!” “嗯,明儿咱们也要修房子了。” 村人找了个理由,逃命似地离开。 天赐娘、耀祖娘不愿意走,便到自家男人身边站着。她们男人也是抓山匪的英雄,她们不怕。 刚站去,自家男人便跑了,耀祖娘讪笑着也走了。 天赐娘不肯走,想着她苦命的盼儿,她是占理的,就是不走。心中暗骂丈夫胆小,没她的魄力。 “大家都走了,那我们也回去歇息了。多谢大哥今晚解围,千万不要放过这些山匪。”苏长柏打了个哈欠,又对那群少年少女道:“你们还不快回去干活!” “俺们滴娃不回去!” “对,不回去!” “有你们这样的黑心雇主,我娃还能活多久?” “怎么回事?”苏长槐看向苏长柏。 苏长柏最讨厌大哥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看她,仿佛回到小时候,被所有人说不如大哥,大哥还真居优越模假样地为他好,要管他。 大哥知书达理、风度翩翩谁都喜欢他,哪怕偏爱他的阿娘心底也一直是喜欢大哥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 “什么怎么回事!你媳妇也瞧见了,是他们来抢我!” 苏长槐不理会他突然的愤慨,问络腮胡:“你说。” 络腮胡一把鼻涕一把泪,“俺们是山匪没错,但俺们从俺爹这一代起就不干坏事儿了。” “俺们在山上耕种,养点鸡鸭牛羊也能勉强糊口。今年收成不好,老人们接连生病,没钱治,俺们才下山来打工。” “有个叫陈幺婶的大姐说俺们长得吓人,没人要,就把俺们娃介绍进她女婿的宅子里当下人。” “当初说滴好呀,她女婿是村儿里的富户,吃得好住得好,好多人想去当下人还不能呢,她可怜俺们,所以帮俺们,俺们娃才去她女婿宅子里打工了,饶上娃娃们一个月滴月钱当谢礼哩!” “俺们都以为娃在小虫村儿过得好,这回地动,俺们的房子倒了,庄稼全被冲走了,家人埋房里子,死滴死,伤滴伤,唉!” “俺们前几天来接娃娃们奔丧,哪承想,娃娃们过得不好呀,砸伤了干不了活了,全关小黑屋里,不给用药,连水都不给喝,这是要让娃娃们死呀!” “不打工了,俺们要带娃娃们回去,哪承想,二爷算盘打得噼啪响,说要赔了误工费才许带娃走。” “俺们哪还有钱呐!那天俺们可难过了,那位拿大刀滴小兄弟和两个小姑娘还给俺们吃瓜了,还记得么?”络腮胡望向萧千袭、岁姣姣、岁岁岁。 “俺们家里人说了娃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