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告一段落。 秋风萧瑟,该添衣了。 村口,村长老娘由村长夫人搀扶着坐在大木头墩子上,笑眯眯道:“阿巴阿巴阿巴阿阿巴巴!” 村长在秋风中颤颤巍巍:“我娘的意思是从今以后他们就落在咱们村儿了,村尾还有几片荒地,交给他们建房子,安顿下来。” 大栅栏外,披麻戴孝的彪形大汉们扶着一群老弱病残和妇孺眼巴巴地等着,旁边垒着几件家当。 村人打量着他们,看他们打满补丁的单衣、露着脚趾的草鞋、破烂寒酸的家当 “不行!” “放山匪进村这不是找死么!” “我们不同意!” “对,不许山匪进村,不许山匪落户小虫村!” 村长老娘仍然笑眯眯:“阿巴阿巴!” “我娘的意思是苏老大来说。” 苏长槐还抱着岁岁,笑道:“他们爷爷那一辈虽是山匪,但他们爹、他们这一代已经不是了,和大家一样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都靠天吃饭。” “地动暴雨,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受了难,甚至比我们更严重,他们已然活不下去了,我们收留他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村人冷笑:“山匪窝里山匪根儿,还能出好货不成!” “对啊,别忘了盼儿就是被山匪掳走了!” 络腮胡大手捏紧了小包袱,紧张又大声地为自己辩解:“不是滴!掳走盼儿女娃滴不是俺们!” “俺们自己也有娃,心肝儿宝儿似地养着,怎会夺别人滴心肝儿!” “掳走盼儿女娃滴不是俺们!俺们是龙凤山滴山匪没错,但俺们没做过滴缺德事不能安在俺们头上!” “那前几天你们还劫村儿了呢!”有村人高喊。 “是呀是呀,你们劫村儿就还是山匪!” “不是滴!不是滴!各位大哥大姐误会了!” 络腮胡将手搭在女儿莲、儿子莲叶的肩膀上,继续紧张又大声地辩解:“俺们都是为了俺们滴娃呀!屋里没钱,老滴病了,咱们这个岁数去做工陈幺婶不收,只好委屈俺们滴娃去苏二爷宅子里做工。” “娃娃们吃不好、住不好,被砸伤了不上药,关小黑屋里等死呐!” “苏二爷不放人,俺们没办法,只能天黑了进村抢娃娃!俺们就想把娃带回去奔丧,别想干缺德事。” “大哥大姐们想想,俺们是不是只去了苏二爷宅子?” 络腮胡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身后的人抽泣、抹眼泪。 地动加暴雨,他们的生计没了,如果不下山,真没法子活了。 村人想到自家在地动与暴雨中的损失,对这些人多了几分同情,但想到这些人进村对他们没有好处,便仍持否定态度。 络腮胡一行急得快哭出来了,求救似地望向苏长槐沈碧玉夫妇。 沈碧玉问道:“这位大兄弟有些功夫在身上,其他人呢?” 络腮胡被夸羞涩起来:“祖上是山匪嘛,没点功夫是不行滴。俺们这些人从小跟着大人学,有点拳脚,全当强身健体了,远远不如这位大姐和耍大刀滴小兄弟。” 苏长槐与沈碧玉相视一笑。 “各位乡亲也听见了,他们有功夫,进了村就是小虫村人了,保护小虫村也是他们的责任。” 村人眼睛一亮。 “他们来了势必要建房屋,要建房屋势必要进山。”苏长槐顿了顿:“和大家一样。” “是呀,咱们也该进山砍点木头修房子哩!”村人三三两两小声议论。 “他们是山匪,山匪都来咱们村儿了,咱们还怕什么!” “就是就是!” 苏长槐见村人态度稍和缓,又道:“乡亲们秋收秋种,还要修房子,时间不等人,忙不过来时他们能帮把手,无需报酬,只需乡亲们给些粮食过冬。” 村人眼睛更亮了,这么多事的确忙不过来,雇人也没钱,但今年收成好,抠几口粮食出来还是可以的。 络腮胡一行亦感激地望向苏长槐。下山来生活,房子能搭,粮食过季了再种是不能收获的,也没钱买粮。 苏长槐的法子让他们能用自己的力气换粮。 村人勉强同意了。 络腮胡一行激动得直哭,“俺姓李,蓄大胡子,俺们山里人都叫俺李大胡子!” “这是俺两个娃,男娃叫莲叶,女娃叫莲。” “这是刘大脑壳,是捕鸟高手!” “这是一只眼,对,他只有一只眼睛,但看滴可远啦!”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