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不算新消息,但需要抉择。 “位置好、闹中取静的二进大院子有两口井,不算灶房和茅房,有九间房,一百五十两。” “另一座位置好的小院子五间房,也有单独的厨房和茅房。只有一口井,在后院,听说房主的姑母投的正是那口井,死后做了水鬼。” 沈碧玉暴躁炒菜,“欻欻欻”一阵后,支着脑袋问:“多少钱?” “没人买,房主降价三回,八十两。” “看在闹鬼的份儿上还能再便宜几两不?”沈碧玉“欻欻欻”又铲了几下:“再少十几二十两还差不多。” 鬼算什么,能把人吃了不成? 她才不怕什么鬼。 苏长槐笑笑:“时间还早,我和房主慢慢商量就是。” 一家人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那日,雷电交加、大雨滂沱。 一家人在会客屋里煮茶看书,闲聊调笑。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过天晴,院门外留下一只小木盒子,和前两只木盒子一样精致。 来还书、借书的娃娃首先发现了这只木盒子,这只漂亮的木盒子很漂亮,他们想拿回去给阿娘装针线,如果苏先生不要的话。 于是争抢着要把盒子拿给苏先生,争抢中,木盒子脱手、砸地,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在泥地里滚了几圈,像一坨屎。 扛着锄头要下田的李大胡子见状,狠狠批评了娃娃们,驱散了娃娃,正要将东西捡回来,一只大黄狗抢在他之前叼走了。 他追了半个村子也没追上,后来大黄狗跑进一群大黄狗里,他找不到了。 回去盒子也不翼而飞,他很愧疚地进门,讲明了事情的原委。“苏先生,俺真没用。” 苏长槐笑笑,“李兄弟不必介怀,一切都是天意。” “阿爹彩虹!”趴在阿爹怀中的苏岁岁指着搭在空中的半圈彩虹。 雨后彩虹,是好兆头吧。 “相公,来烧火!”沈碧玉的声音响起。 “好。” 雨后的小虎村,泥泞。 暴雨洗涤后的高宅大院红墙绿瓦,更显出宅子的漂亮来。 两群狗子在泥巴路上打群架,打着打着变成两群泥狗子。 泥泞路面上的一痕突起动了动,两群狗子齐齐惊跳开,围着那痕突起看。 “汪汪汪?” “汪?” “汪汪汪?” 那突起又动了动,像一条大泥虫子蠕动、蠕动,接着渐渐立了起来。 “汪汪汪汪!”两群狗子狂吼咆哮,想要震慑发育中的泥巴怪。 随着泥巴越来越高,高过了狗子们,狗子们的狂吠里惊恐取代了嚣张。 “汪汪汪汪汪汪——” 两群狗子一哄散去,争先恐后。 泥巴怪搓去手上的泥巴,狠狠抹下敷了一脸的泥巴,“呕!”吐出好几大口泥水来。 顾不得满身的泥巴,她浑浑噩噩走上台阶,要去敲门。 才踏出一步便摔了下去,她的左腿被打断了,她呜咽起来,流出的眼泪也是泥巴的颜色。 她艰难地爬上台阶,浑身无力,爬这九级台阶像在爬山。 她想起 可笑她嫁了个好相公,大难临头,抛妻弃子,和狐狸精远走高飞。 可笑她投错了人,害得她三个儿子全都没有了命根子,眼下人还在高宅大院里,生死未卜。 可笑她信错了人,什么慷慨善良的大哥?什么血浓于水?分明是自私自利、见死不救的小人、伪君子! “福儿.禄儿寿儿”终于爬过九级台阶,用尽全力重重敲门:“别怕.阿娘来了!” “噔噔噔!” 她带着对世人的憎恶、带着弱女子的艰难与委屈重重敲门:“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大门打开了半扇,两只脑袋探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只脚伸出来碾了碾。 陈翠萍体力不支,眼皮子乏得很,抓住最后的意识抱住那只脚:“我我儿子.还我儿子!” “是你啊!你怎么还没滚?”门房嫌弃地啐了一口,可惜自己的新鞋沾上了烂泥。 “刚才那么大的雷没劈死你啊?”另一个门房笑道。 两个门房要关门,陈翠萍双手死死扒拉住门槛:“我儿子我儿子.” 门房们便使劲关门,以为压痛了她便会松手,没想到已经压得血肉模糊愣是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