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张阳指着一旁屋子前垒起的一个个小雪堆,这都是从屋顶上推下来的积雪,都堆积在屋前。
程咬金抬首道:“老夫来这里不是来给你做事的。”
说完他便闭眼站得笔直,等待着回话。
三个呼吸过去了……又是十息过去了,那小子竟然不回话,他回头看去这小子已经走向了曲江池的另一边。
本来就是暴脾气的程咬金正想跳脚大骂,再看这孩子如此地辛苦,又不好意思说他了。
卷起袖子,他又把这些雪铲入木车中,按照张阳说的将雪全部倒入曲江池中。
细雪又惹人心烦地落下。
见张阳将朝南一片的积雪清理干净这才坐下,程咬金揉着发酸的手腕,“小子,你不累吗?”
张阳将水囊递给他,“挺累的。”
程咬金并不是一个会欣赏雪景的风雅之士,对他来说雪景可有可无,只是天冷了一些罢了。
倒是被张阳这种毅力影响,竟也主动除雪。
现在从水榭望去,南边还是湿漉漉的地面,北边则是积雪一片,以曲江池的湖水为界,两边各不一样,看着倒是挺别致的。
几口温水下肚,程咬金擦去额头的些许汗水,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子竟然面不红气不喘。
脱去外衣,好让身体更舒服一些,正是天寒地冻,程咬金甚至可以看到此刻身上冒着些许白烟。
“处默在做什么?”
听程大将军终于开口了,张阳漫不经心解释着,“他看中了一个姑娘。”
“谁家姑娘?”话刚说完,竟被这个小子皱眉看了一眼,好似在问你难道不知?
程咬金挠了挠下巴的大胡子,确实不知道这回事,“到底是哪户姑娘。”
张阳拿回水囊,“是个寻常姑娘,之前在长安城开了一个酒肆,勉强维持生计,后来在处默的纠缠之下因为一些误会与高履行拳脚相向。”
“后来的事情大将军就都知道了。”
“老夫只是知道这小子与人打架,却不知道是因为他看中了一个姑娘,他怎么从未说起过。”
坐在曲江池堤岸上,张阳一脚踩着岸,一脚荡着,“大将军,处默与我年纪相彷。”
“老夫当然知晓你与处默年纪相彷。”
“既然大将军清楚,那就更应该明白,处默已经二十岁了,到了他这个年纪自然会有自己的主见,我也清楚大将军一直都在小心地保护着他,哪怕是平时的打骂也是为了他好,可他终究不是当年那个混账小子了。”
程咬金沉默了。
一直以来雷厉风行的老将军竟然也有这等多愁善感的神情。
张阳倒吸一口凉气,嗯!长见识了。
慢慢程咬金的神色从多愁善感变得凝重,慢慢地多了几分恼怒,“这小子还是不懂事,怎么能去勾搭良家姑娘。”
张阳打量着曲江池,要清扫这么多积雪,一天肯定是忙不完的,还需要三两天的工夫,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太阳,要是能化雪的话,还能省事一些。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
张阳收紧了衣衫,“将军快将外衣穿上,不要因为一时的凉快染了风寒。”
闻言,程咬金重新穿上外衣,“处默这般不是好事呀。”
张阳诧异道:“将军说处默勾搭良家女子不好,那孔颖达的孙女就不是良家女子了吗?”
程咬金还是摇头,“这不好。”
“处默已是个有主见的人,做爹娘的也不能一味地剥夺孩子的主见,处默已经二十岁了,他该有自己的打算了。”张阳斟酌片刻又道:“当然了事有轻重缓急,继承大将军的衣钵还是首要的,身为他的莫逆之交,他就算不想继承我也会将他绑来。”
“然后送到大将军面前,您想怎么抽就怎么抽,吊起来抽还是绑着抽都可以,在下绝对会为大将军击鼓助威。”
程咬金的眼神不屑一瞪,“你就是想帮着处默,坏了我程家的好事。”
“大将军!处默看上哪家的良家姑娘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这个选择是错的,那也要看他自己如何抉择,本着讲和不讲离的原则,身为处默的好兄弟,我更支持处默自己的决定。”
“还请给孩子一些空间,一来可以锻炼他的能力,二来您将来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独当一面吧。”
听张阳讲着话,程咬金这个勐汉低下了头,“老夫从来不知道怎么教孩子,他的娘亲过世之后又续弦了一个。”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大将军我会管着处默的,您尽可以放心。”
“你要看着处默也要管着他,与孔家的婚事老夫还要继续与那老夫子计较。”
这老匹夫又大步流星地走了,走时还不忘带走搁在不远处的两把大斧。
与人交谈还带着兵器,明显不安好心。
要是说错话了,这老匹夫是不是就要提着斧子来砍?
张阳心中思量,郑重点头。
果然人心不古,这长安城的坏人还是很多。
程咬金刚刚那一番话,也说明了不论是处默的将来如何,还是与孔颖达孙女的婚事,他都要。
果然还是一个老混账,与混账讲道理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