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朝中素来文武不和,长孙无忌会不会和李孝恭动起手来,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本来就不和睦的俩人非要坐在一起喝酒,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太虚伪了!
再看李道宗一样笑得很勉强,他还时不时回头朝着自己笑笑。
这种诡异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
张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宴席就摆在村子里老人与孩子们打太极拳的地方,李泰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张圆桌,菜肴和酒水都放在桌桉上。
李孝恭拉着长孙无忌落座两人开始推杯换盏。
见李道宗还站在一旁,张阳好奇道:“大将军不用饭吗?”
“军中将领当值期间不能饮酒。”李道宗板着脸道,扫了一眼四下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先给了李泰一眼,让他看好河间郡王与长孙无忌,别让他们动手打起来。
张阳跟着走到一旁,拱手道:“不知道大将军想要与在下说是什么?”
李道宗颔首道:“你在朝中也是身居六部尚书之列,听说经常怠慢政事?”
张阳咧嘴笑道:“其实在下也有难言之隐。”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要是处理平时政务我不如张大象,要说安排调度我又不如许敬宗,更不要说礼部寻常事务的处理上,我更不如李百药,至于为什么我也想问问陛下。”
又是一声叹息,李道宗见他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沧桑之色。
张阳接着道:“我几次想要辞官,陛下都不准,还让我入了尚书省,主持朝中度支。”
李道宗沉默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语要如何接。
“或许这两年向陛下辞官的人太多了,过几年陛下或许会答应吧。”
“……”
“也可能陛下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想让我继续为大唐江山发光发热,春蚕到死丝方尽……”
“……”
沉默了半晌,话不知再从何处说起,春蚕到死丝方尽?好句子呀。
便又问道:“听说你三十岁会重病缠身?”
张阳点头,“是呀,我三十岁会重病缠身,多说一句话都会断气的那种,所以我现在尽可能少说话,争取让自己多活几年。”
“老夫观你气色甚好,这种话会有人信吗?”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反正我三十岁肯定会重病缠身的。”
“你这人果然很古怪。”
“大将军过誉了。”
李道宗盘腿坐下,脸上满是严肃,看来接下来要说正事了,“青雀自小聪明,老夫听说他现在久居骊山整日厮混,可有此事?”
身为宗室长辈,李道宗确实有资格说教李泰。
毕竟是他父皇的堂兄弟。
张阳也坐下来,纠结道:“不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说魏王殿下与在下厮混的?”
李道宗抚须道:“自然是坊间之人。”
“大将军请看现在的魏王殿下。”
李道宗闻言看去。
“不知道大将军见到魏王殿下有何变化?”
“老夫观之没有什么变化,不论是气度还是谈度。”
“所谓雾里看花各有见解。”张阳收了收自己宽大的袖口,“难道大将军没有看出来吗?魏王殿下瘦了,小时候魏王殿下身宽体胖,时常气短虚汗,不瞒大将军魏王殿下来骊山是为了治病,治的便是这肥胖之病,何来厮混荒废一说。”
“坊间之人不明白,魏王殿下编撰括地志,地理志,并且整理归类关外风土,于社稷有好处,从建设安西都护府,到现在的李绩大将军出征漠北都有莫大的帮助。”
李道宗看了一眼李泰,现在他正在给李孝恭与长孙无忌倒酒,“你如此一说还真是……”
“对骊山不好的传言一直都有,抹黑骊山的人同样很多,在下本着井水不犯河水,而对于心胸狭隘之人,他们不过是坐井观天,看不到事情的全貌,是他们的愚昧让他们只有狭小的眼界,在下不会计较的。”
李道宗沉声道:“有人说你三张脸,两颗心。”
张阳黑着脸,“传此谣言其心可诛,我希望朝中可以将抹黑我的人就地正法,还我一个公道。”
也不知道这话最先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好像是聊斋面世之后,便有了这种说法。
至于是谁在议论,记得最先有传闻是从宫里来的。
而坊间议论,三张脸,两颗心也是根据此子的种种行径来看待。
人一生的经历是有限的,能够学到的本领是有限的,何况他年岁不足三十。
张阳一身的本领从何而来?
他师从何人未可知,甚至宫中还有传闻,张阳时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似有邪祟缠身。
总而言之,坊间的谈论中,张阳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李道宗又道:“此次前来,老夫还有一事相问。”
“大将军请讲。”
“老夫去看过领军卫与千牛卫整军的情形,观之成效甚大,还有蜀王殿下独自操练一支兵马,精气神远超其他卫府兵马。”
李道宗就算是人脉再差,也是宗室中人至少也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