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说着河东裴氏一脉的种种事迹,“当初裴矩身陷乱世,可还有一个人也在前隋时期在河东裴氏中也有不小的名望,那人叫裴世清。”
“这裴世清与裴矩算是堂亲,当年裴世清任前隋鸿胪寺卿,传闻是为了看看当初汉光武帝赐给倭王的倭奴国王印。”
张阳揣着手安静听着,秋分萧瑟在听一段很久远的往事。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国号,以至于到现在从名义上来说还是倭奴。
想要摆脱倭奴的名声,他们一边臣服中原,一边还要拿个新国号。
只可惜杨广还没来得及他们国号,十八路反王就揭竿而起,这件事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当他从倭奴国回来,人家的国王还把女儿送给裴世清,还带来了两个和尚。
李泰讲着这段隐秘,“不过自春秋战国之后,始皇帝一统中原,自那时起之后君臣之分,鲜有独立一国,若不是鞭长莫及岂能令其自立?”
自有帝王制的两千多年,裂土封国一直都是禁忌,可以封王侯但不能有独立之国,有了战国七雄的前例在,历史上的经验告戒着一代代君王。
做皇帝嘛,要不你臣服于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要不就是直接把你给灭了。
倭僧渡海来中原求学,是从那个时候兴起的?
一条小狗沿着田埂跑来,李泰拎起它抱着又道:“这个河东裴氏人才辈出,怎么就出了裴宣机这么个人。”
话题说着说着又说回来了,张阳扛着扛着锄头重新站起身,迟疑道:“要买纸张更要买我们骊山的造纸术,所以这个裴宣机背后是有人在指使,对吧?”
李泰点头,“此人可疑。”
正说着侍卫匆匆跑来禀报道:“禀魏王殿下,我们跟着那姓裴的进了长安城,跟……跟丢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泰的神色倒是镇定许多,缓缓道:“如何跟丢了?”
“那人有所察觉,在街巷中将我们甩了。”
李泰叹息一声,“看来也不是简单之辈。”
正要问问作何感想,侧目一看姐夫已经提着一篮子菜苗走远了,只好跑两步跟上,“姐夫,此人不简单呐。”
“嗯,不简单,这件事就交给魏王殿下了。”
“啊?”
李泰愣在原地,许久接不上话,只能看着姐夫他一步步走上骊山。
索性与自己的侍卫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第二天,那裴宣机又来了,这一次他带了两个随从,大鸣大放地来到骊山村口,身后还跟着一架马车。
李泰上前道:“昨日真该把你打死的。”
裴宣机拱手行礼道:“魏王殿下派人跟踪,难道不是查出明后主使?一两顿打没什么,魏王是不会杀老夫。”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被这种家伙看穿,李泰又想揍他的,碍于姐夫交代的大事,只有先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那人笑道:“其实昨日老夫所言都是真的,魏王殿下信与不信不重要,老夫是真喜红楼。”
“那不是被士族列为禁书了吗?”
“虽是禁书,可在士林中流传很广,这种惊艳绝伦的故事是挡不住世人争先传阅的,我等士人皆是一边看一边骂。”
裴宣机自信笑着,“这一次前来,老夫还是为了造纸术,不知道魏王殿下可否想过价钱?”
李泰颔首道:“你们开出的是何价?”
裴宣机回道:“两百万贯,如何?”
听到这个价格,就连一旁的侍卫都眉头直跳,大家都活了这么大,哪里听说过这么多的数目。
都说骊山有钱,现在的骊山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吧。
李泰来回踱步思量,半晌才停下脚步,“当真两百万贯?”
裴宣机点头,“正是此价。”
且不说,裴宣机人到中年,还是名仕之后的败类,就是他背后之人财力雄厚得令人发指。
李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依本王来看,放眼中原能够一次拿出一百万贯的人有,可能拿出两百万贯的人并不多,你背后应该不是只有一个人,也不是只有一家人,这是好几家一起凑出来的价。”
话语顿了顿,李泰颔首笑道:“裴兄,没错吧。”
裴宣机笑着点头,“早听说魏王殿下自小聪慧,现在看来传言不错,此等机敏老夫佩服,骊山果然是个好地方。”
李泰看向后方的马车,“马车中放着的也是银钱?”
裴宣机一挥手,身后的随从便掀开车帘,马车内确实没有坐人,而是放着满满当当的银饼。
李泰迈步走到马车边,拿起一块银锭,“出手真是阔绰。”
裴宣机又道:“这些银饼作价五万贯,可作定金,只要骊山将造纸术交给他们,另外的两百万贯也会送来。”
见魏王犹豫了,裴宣机小声道:“魏王殿下,老夫可否见一见那骊山县侯?”
“姐夫这段时间不想见外人。”李泰轻描澹写地回道。
“不知道这些定金可否满意?”
将银饼丢入马车中,李泰擦了擦手,笑道:“价确实很高,你也知道造纸术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