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厥人的腰带不错。
还未等南诏王开口,这突厥人便迅速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双手递给南诏王。
何必有了腰带一边收紧衣衫,提着裤带走出驿馆。
刚走出驿馆,就注意到了有人跟着自己,四周也有不少目光。
知道张阳现在在朝中的处境,自己会被盯更不觉得意外。
何必走入一个巷道,除了长安城的主干道朱雀大街,西市的房屋更密集。
拐入了一个个无人的街巷,那些小厮急忙跟了去。
“人呢?”
“怎么不见了?”
“说不定往那边去了。”
何必双手双脚撑着墙壁,就这么悬在房子间,目光看着这些人离开。
等人走远了,这才低声道:“某家在长安城混迹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
说罢,双腿一收,整个人稳稳落在了地,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自语道:“这长安城,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去的时候什么样,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甩掉了人,何必去见了几个当年的故交,知道了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也知晓了长安城现在的形势。
一个人散漫惯了,没有家眷,没有亲人,何必却有很多的朋友。
走了一圈,何必将自己余下的钱财分给当年的故交与袍泽,直到自己身无分文。
当他说出自己就是南诏王的时候,这些故交都不信。
他独自一个人走在前往太液池的路,低声道:“是呀,我已不是南诏王了,我只是当过南诏王。”
就这样,何必独自一人从春明门离开之后,又被人盯了。
又绕着长安城的城墙走了半圈,走向北面的太液池。
眼前的去路被一个官兵拦住,何必笑道:“某家是南诏王,来见天可汗。”
一个穿着关中人的衣衫,说着地道的关中话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南诏王。
直到李义府匆匆而来,解释了一番之后,官兵这才放行。
此刻正是大雪天,太液池已经停工了。
何必跟着这里的官兵来到太液池边,这里显得乱糟糟的,一些建筑的雏形已经有了,不久之后,此地一定是个贵气的地方。
官兵停下了脚步,接着是太监的搜身,这才给放入池中的水榭。
李世民坐在水榭中,身侧还有一个宫女在抚琴。
抚琴的宫女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却也是一声不吭。
等南诏王快走到水榭了,李世民这才摆手让她退下。
“南诏王何必,见过天可汗!”
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声,李世民也是神色一凛,在桌案倒两碗酒水,低声道:“坐。”
“在下不敢!”
又是中气十足地回话,李世民点头道:“看你气度与作派果然是卫府出身。”
言罢,李世民又补充道:“许敬宗说的。”
何必又道:“在下只想与天可汗喝酒不说别的。”
李世民点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如此,何必才迈开脚步,走在池的小木桥一步步走向池中的太液池。
何必到了陛下面前,他终于见到了这个天可汗长什么模样。
“你是关中人?”
“回陛下,在下陇西人氏,早年前乃是卫府军中一个伙夫,之后因言语得罪人被赶了出来。”
李世民笑道:“还真有意思。”
何必盘腿坐下来,端起酒碗朗声道:“谢天可汗赐酒。”
见他一口爽气地喝下酒水,李世民又给倒,“豪爽!果然是个好汉。”
有一些风雪落入水榭中,何必低声道:“此生又做成了一件事,自陛下登基以来,某家察觉往后的这几年,日子格外的顺心。”
“你现在统领南诏,以后会带着兵马来攻打大唐吗?”
要是别的使者听到这个问题说不定已经当场跪下了,何必不卑不亢,自顾自拿起炉子的酒壶,倒一碗热酒又喝了一口,笑道:“不会。”
此刻陛下好似就和一个寻常的武夫谈话,此人一点也没有南诏王的该有的模样。
王公公心里很明白,陛下向来是不喜游侠风气的。
何必抬头又道:“说来那老南诏王禅位给了某家,其实早在今年入秋的时候,某家也禅位了。”
话音落下,一阵寒风吹入太液池,吹得小铜炉的火焰忽明忽灭。
水榭内寂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在耳边作响。
李世民板着脸嘴角一抽,低声道:“你是与朕在说笑吗?”
何必又给自己倒了一口酒水,灌了一口又道:“好酒!天可汗这边的酒水果然好喝,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如此好的酒水。”
“朕与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何必笑道:“听着呢。”
“你又禅位了?”
“对,现在的南诏王已经不是在下了。”何必叹道:“在下喝了这碗酒水就不是南诏王了。”
说着话他又喝了一口酒水。
李世民呼吸沉重,又觉得莫名好笑,他不是南诏王?他也禅位了。
“一年之内先后两个南诏王禅位,当真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