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远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却没有引得在场众人的附和,眼看着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愿意上前,马奎不禁无奈叹了口气:“你们这群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都还犹豫什么,赶紧上来领银子!” 马奎说着,伸手指向了刘二愣子:“刘二愣子,你过来给大家伙做个表率!” 刘二愣子闻言连忙摇头:“算了吧奎哥,我可代表不了乡亲们!” 马奎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我说你小子平日里主意不是挺正的吗,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往后缩了?是不是不给你奎哥面子?” 刘二愣子闻言连忙摇头:“奎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敢不给你面子啊!” “既然给你奎哥面子,那就赶快过来拿银子,乡亲们还都等着你做这个表率呢!” 刘二愣子依旧摇头:“奎哥,不是我不想上来拿银子,而是这件事情实在不妥当!” “陈家家大业大,想要倒腾些丝绸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我们不能跟着他们胡闹。” “如果日后他们发现丝绸行业不赚钱,准备从此抽手,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拿的银子虽然少,可最起码稳定。” “如果日后陈家放弃了与我们合作,那我们总不能再去转头央求王家吧?一旦到了那个时候,王家将会将我们的丝绸价格压得更低。” “奎哥,我也知道这银子是好东西,说实话,我家眼看着都要没米下锅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得小心,毕竟这五十两银子可吃不了一辈子!” 刘二愣子这话虽糙,可却也是乡亲们的心声。 镇民们正是因为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才不敢上前拿银子表态。 眼看着众人都是这副态度,马奎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可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已经压抑到极致的时候,一道佝偻的身影突然从马家堂屋中走了出来。 容娘搀扶着马家老太太,一路来到那银箱之前。 马家老太太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并将其交到了容娘的手中:“各位,我这孙子当不起我的家,不过老婆子我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你们不愿意与陈家合作,我老婆子与陈家合作,在场的这些汉子们,你们多少人家的媳妇都和老婆子我学过绣技,这手艺现在又被搁置了多长时间?” “如果你们真想让自家媳妇在家中缫一辈子的丝,那干脆就烂在这乌林镇吧!” 马奎虽然是乌林镇年轻一代中的领头人物,可是到了这需要决断的时候,马奎却无法说服这些顾虑重重的镇民。 最终还是马家老太太的这番话说动了他们。 乌林镇能够养蚕缫丝,这一切还都要归功于马老太爷和马老太奶。 如今马老太爷虽然已经不在,可是马老太奶却仍旧是这些镇民心目中的顶梁柱。 有了马老太奶都表态,镇民们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刚刚还一直退缩的刘二愣子此时身先士卒,来到了李秋远的面前:“李公子,我是乌林镇刘二愣子,麻烦你帮我记一下!” 李秋远笑着点了点头:“难道刘大哥没有大号吗?” “刘二愣子就是我的大号,我娘说了,贱名好养,我现在就回家给你取布去!” 有了第一个领头人站出来,剩余的村民们也都纷纷在李秋远这里报了名。 两箱银子不多时便见了空,而原本聚集于院中的镇民们此时也都已经陆续散去。 李秋远放下纸笔,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腕:“老太太,这次真是多谢您了!” 李秋远的感谢可谓是有感而发,这次若不是马老太太出面为他解围,恐怕镇民们致此都不会松口。 听到李秋远的感谢,马老太太摇头笑道:“姑爷不必客气,陈家对,我们马家有恩,老太太我自然是要报偿!” “不过我还要叮嘱您和大小姐一句,丝绸行当可不是如你们所想的那么好做,哪怕是垄断了整个南方的王家,当年也是一一点一滴,从一个小小布商做起的。” “就算你们有陈家的资本作为支撑,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生意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做大的,江北桑林数万亩,一时半刻你们恐怕难以吃下!” 听到马老太太的这番劝告,李秋远笑着点了点头。 马老太太的这番劝诫是出于好心,李秋远心中自然清楚。 不过身为前世的商业巨子,李秋远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如今他已经凭借这一万两银子撬动了乌林的杠杆。 接下来他就要亲眼看着乌林这个雪球越滚越大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