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乖顺不过。当是极为受人喜爱。 后来,他们入帐,宽衣……躺在卧榻,共享同一片夜色…… 脑子有些发昏,后来又怎的了呢?为何一切都变了呢? 她只隐约记得,有些疼,她偏过头不再去瞧李涵,双手紧紧握着被褥,一个字不发。李涵这人,分明有些章法,瞧着知晓一二…… 怎的,怎的退出去了呢? 好好地,怎生退出去了呢? 她心中隐隐的难受和不安,被压了下去,从不冒头,他应当没瞧见才是?! 再有,她疼得厉害,还一丝抱怨也无,而他李涵堂堂范阳节度使,瞧着还像是委屈了。 这么荒唐的话,跟谁说去。 他这一走,美人计成功了么?府衙和前院重地,她往后还能入内吗? 越想越是头疼,呆愣愣许久,起身。莲蓬无处可去,早膳完毕,在林中闲逛。再见身后不远的鬼洞,嗖嗖鬼风,她不禁拢了拢衣袖,昨日的害怕翻涌起来。 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当早些找到李涵,他人不如何,可好歹能镇鬼。 莲蓬去问亲卫,得知李涵连夜远行,不曾回来,傻眼在地。只好默默等候。这一等便是两日。 李涵不归,莲蓬很是苦恼,林中藏的粮草,已然运得大差不差,届时,她该往何处去。 而留下公干的赵司马亦然很是苦恼。莲蓬时时来他跟前晃荡,他一字不说总归是不好。然,藩帅内院之事,他一署衙藩臣,有说个什么呢。 思忖许久,赵司马想到个极好的主意。藩帅此前有言,太夫人寿辰将至,令准备贺礼。这贺礼如何,过过眼便是,夹带私货,去信汉州,送来几个内院懂事之人才行。是以,赵司马亲自着笔,去信太夫人。 第三日,李涵仍然一丝消息也无,赵司马无奈,命人寻来马车,带着莲蓬回到春江夜小院。 小院还是离开时的模样,莲蓬站在廊下,看着外间淅淅沥沥的小雨,默不作声。她不知为何,李涵突然对她失了兴致,不再归来。 一丝难过涌上心头,费了心思的靠近,存了企图的爱意,终究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是否就能得知李涵为何不归。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们之间的往来,以往说过的情话,再有李涵吩咐人做的鞋袜,却是历历在目,全然在眼前。 半丝不是假的。 莲蓬越发迷惘,伸手去接雨水。淫雨霏霏顺着瓦当而下,好似珠帘,好似耳铛。打在手上,丝丝凉意,浸染开来。渐渐累积,在掌心形成个小小水洼。她手掌微动,水洼随之微漾。 她一个细作,一个美人计,思索起了真假。 着实令人可笑。 这些东西,有什么必要呢。 完成任务,成为十三,成为师父最为得力的徒弟,才是最重要的。 莲蓬将手缩回来,拿锦帕轻轻擦拭,一根根,慢条斯理。 像是在安抚自己。 许久之后,她缓步到亲卫跟前,“藩帅还不曾来信么?”双颊堆上深情厚谊。 亲卫:“回姑娘,没有消息。” “赵司马呢?这几日还在忙碌?什么时候回范阳?” 亲卫:“不知。姑娘若是想知,问问赵司马就是。属下就是守卫,不知晓军政。” 莲蓬谢过,一径来到赵司马公务之地。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转个弯就到了。门窗洞开,她还在屋檐下,就瞧见赵司马坐在矮塌前写着什么。 “赵司马,奴婢有事求赵司马。” 赵司马恍若刚做了贼,闻声即刻将一册文书收进自己袖子。眯着三角眼看去,她一袭鹅黄衣裙,不施粉黛,清丽脱俗。 赵司马连忙起身,招呼人入内,又斟茶伺候。 “姑娘来此,可是有何事?求不求的,我不过就是个司马,往后不定还有仰仗姑娘的地方,且不要如此。” 莲蓬眼角泛起泪光,努力维持笑盈盈模样。 “奴婢……我……也不跟司马客套,来此,是为了问问,藩帅如何说?奴婢等着他,日日都等着他。整整三日,也不知在外间如何。若是奴婢没记错,那日藩帅出门,连衣袍也未带。虽说夏日炎热,可这几日落了雨,寒意四起……” 赵司马越听,三角眼越是暗淡,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之言。 莲蓬察言观色,转而道:“奴婢也不为难司马,是不是藩帅有言,要将我送回去。可是有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