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还病着,杜鹃不希望雅利奇卷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
雅利奇扁了扁嘴,她理解杜鹃的意思,但心中的正义感督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雅利奇还在犹豫,隔壁又传来说话声,还提到了她的额娘。
“太子爷心情好点了没?”
太子淡淡地说道:“罚个太监罢了,跟我心情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人讪讪地笑,“也是!也是!说起来都怪皇贵妃,您随驾待在畅春园,每日在无逸斋读书作画,多么逍遥自在。偏皇贵妃病了,还惊动皇上,把皇上勾回宫里,带累的您也跑了回来。
宫里哪有畅春园凉快?太子爷苦夏,近几日饮食越发少了,都怪皇贵妃晦气!”
雅利奇气得咬牙,她起身往上爬,任由前襟的合欢花落了一地。她倒要看看编排皇贵妃的狗奴才是哪个!
太子和他的贴身太监没注意到隔壁树上有人,这里本是下人待的地方,太子是为了撒气才脚踏贱地,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偷听。
他取出一条帕子慢腾腾地擦着手指,“皇贵妃晦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老提她干什么?人的命数是早就定好了的,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贵妃,不管是前朝的大臣还是宁寿宫的太后,都希望皇阿玛尽早将她立为皇后,可皇阿玛就是不肯。
呵,她以为自己姓佟佳就了不得了吗?皇阿玛不过是需要一个家世好的女子替他料理后宫罢了。她也是福气薄,拼了命只生下一个粗笨的女儿,她都人老珠黄了,这辈子也别想生下皇子。皇阿玛命硬,做他的妻子可不容易,她病了这么久,我看也没几天活头了。
你早早备下素服和孝衣,省得她突然死了,咱们手忙脚乱。”
雅利奇的手狠狠抠着树干,指尖几乎失了血色。她眼眸里盛满怒火,恨自己没有随身带刀,不能一刀劈了太子。
杜鹃在树下快被吓死了,太子说话声不紧不慢,声音清润犹如山间泉水,但说出来的话怎么那样恶毒?
杜鹃既替皇贵妃不忿,又怕雅利奇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这里和毓庆宫只有一墙之隔,杜鹃不敢说话,只能拼命冲雅利奇招手,让她快点下来。
雅利奇滑下合欢树,杜鹃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劝道:“公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雅利奇掰开杜鹃的手,杜鹃哪敌得过她的力气?
雅利奇往后退了退,她助跑几步,蹬上墙面。她立在墙面,看清对面的情形,对着太子的方向悍然跳下。
她举着手,带着下落的冲劲,一巴掌响亮地糊在太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