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外围的楼道四面通风,不时绕来几缕。 听闻他这一声毫不含糊的“等你”,甚至还有前缀“专门”,巩桐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慌乱。 她确实有一箩筐的话想问他。 比如张老师有没有大肆斥责他。 他会不会受到处分。 他是不是因此烦闷不已? 要知道巩桐从前只见过江奕白浅笑明朗,意气风发的一面,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发凶戾,大动干戈。 他一定是气极了吧。 江奕白当真把她看了个透,半晌没等来她的问话,主动告知:“没事,老张又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错在那个姓陈的傻缺,他删了帖子,还要写三千字的检讨,保证从今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随意欺负嘲笑别人。” 而他揍陈昊的那一下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陈昊被张老师骂冷静下来,清楚和他一杠到底的后果会是如何,主动提出不会追究。 巩桐大松一口气,歉意满满地说:“对不起。” 江奕白觉得好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午休期间,四下沉静,巩桐小声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帮我,你不会惹上后面这些事,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江奕白笑意愈发无奈,这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事儿。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就是要和你说一声,别瞎想。” 江奕白同她接触的次数有限,但也瞧得出来这女生心思细腻敏感,他若是不和她掰开了解释,她保不准能憋出抑郁。 “不是你给我惹了麻烦,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截然不同的说法叫巩桐眸光微动,满盈费解。 江奕白说:“不是涉及到我的话,他们不会去发帖。” 在这座学校,但凡与他相关的都不是寻常小事,假如那个帖子没有牵扯他的姓名,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害她饱受非议。 “懂了?”江奕白见她神色怔忡,眉锋淡淡挑了挑,不确定地问。 巩桐不是很懂,但自己催促着自己,顺着他的话,木讷地颔了颔首。 “行吧,回去学习。”江奕白言尽于此,“你还要考一班。” 他那双别致的琥珀色瞳仁在日光的加持下,再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叫人挪不开眼。 巩桐耗尽全力才错开目光,小心掩藏内心澎湃的一浪接一浪,点点下巴,与他错身。 她回到班上,适才闹出的动静早已传开,江奕白除了当众亲口澄清,还破天荒地以实名在论坛上发了贴,呼吁大家不信谣,不传谣,争做二十一世纪知法懂法守法的好公民。 有陈昊被揍的前车之鉴,没有人再去触江奕白的霉头,所剩无多的议论集中到了巩桐梦想考去一班。 有人质疑,有人暗嘲,有人啧她不自量力。 也有像赵柯这样的,含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凑近好奇问:“你为什么想考一班啊?” 巩桐专心致志地伏案刷题,闻此笔尖禁不住一顿,在试卷上划出突兀的短横。 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多疑,莫名感觉他问得刻意,像是拐弯抹角的试探。 “因为一班是最好的。”巩桐拿起签字笔,尽量淡定地回,“你不想去更好的班级吗?” 赵柯不想,更好的班级意味着更大的压力,更残酷的竞争。 他的家境虽然不能和产业遍布全国,闻名遐迩的江家相提并论,但也称得上大富大贵。 父母对他的要求也不像江家,必须要后辈出类拔萃,允许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安逸,贪图捷径。 但赵柯迎上女生乌黑明亮,纤尘不染的眼眸,滚到喉咙的话音没来由地拐了一个方向,坚决表示:“想,当然想,不想上进岂不是浪费地球上的空气,浪费生命吗!” 好像为了彰显决心,他嗓门拔高,传到了间隔一条过道的宁筱萌耳中。 她笑得捂住了肚子:“就凭你这种上课打游戏,下课打游戏,天天只知道吃棒棒糖的,也痴心妄想学我的桐桐,立志考去一班?”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桐桐能学,我也能!”赵柯不服气地斜她,举高棒棒糖保证。 他还真是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则会付出实践,第二天一大早,他抱来一摞学习资料。 “来,我们一块儿用,随便借阅。”赵柯大方地分享。 巩桐手边突然堆来一叠清一色纯黑封面的笔记本,愣了一瞬。 她随手拿起一本翻阅,内里的字迹张狂潦草,大开大合的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