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漂亮的眼睛里含待着泪水,可无人知晓,这其中暗含的是怎样的恶毒与恶意。 谁都不曾想,不过才一刻钟,当初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云家二小姐,一跃成了当朝皇太子的救命恩人。 她这随手一指,就是几条人命。 云楚伸出手,指向苏允,轻声道:“是他。” 刘汭也看了过去,见竟还真是熟悉的面孔,不由脸色青白。 “苏允……” 苏允此刻已全然不见方才的体面模样,他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泪,这一切实在是发生的太快,谁能料到老师口里的大人物竟会是当朝太子。 又如何能料到,这也太子居然会在云家。 他不住的朝赫巡的方向磕头求饶:“殿下…殿下草民知错,殿下饶命。” 他甚至语无伦次起来,“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草民该死!” 言罢他又看向云楚,道:“云…云二小姐,方才是草民冒犯,望您不要怪罪。” 他说着说着开始自己打自己巴掌,企图换来一丝生的机会,啪啪的声音响彻整个云府,不一会儿,苏允白净的脸上便满是红痕。 “二小姐…求您…求您放过草民……” 云楚静静的看着,目光中隐隐带着害怕,瞧着委屈极了。 可她心里却在想着这人要是死了就好了,谁让他方才待她如此。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身份低贱,却又受不得一点欺辱。如今局势还未定,她却已经想狐假虎威的。 紧接着云楚不知所措般再次拉住了赫巡的衣袖,这似乎她的习惯性动作,白嫩的小手只敢碰一点点,然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相较于之前,看他时多了几分畏惧。 “哥哥,怎么办。” 她的这句哥哥,但凡离赫巡近一些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他们无一人表露出异常来,却都在看见赫巡并未制止时,心中就有了决断。 赫巡垂眸看这跪在地上的刘汭,道:“刘老,你觉得呢。” 苏允则一边磕头一边抓住他最后的机会,乞求道:“老师…求您救我,老师……” 刘汭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声音苍老道:“回禀殿下,老臣年纪大了,于政事上大多心有余力不足,便总想将自己所学传给有天赋的年轻人,故而门生众多,收时对其品行考虑欠佳。” 周边一片寂静,紧接着,就听刘汭继续道:“依老臣看,此人对殿下不敬,又不将殿下救命恩人放在眼里,看似只是德行欠佳,实则藐视皇室,实在该死。” 一番话几乎将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又轻易把苏允推上死路。 按理说,方才苏允并不知晓赫巡的身份,虽有冒犯但罪不至死,可刘汭此话一出,将藐视皇威帽子一扣,苏允今日则必死无疑。 苏允瘫坐在地,头发散乱,浑浑噩噩望着地面。 而苏禹则如丢了魂一般跪在旁边,苏允都这般下场了,他必然也好不到哪去。 赫巡脸上含笑,道:“那既然如此,便按刘老说的办吧。” 他又扫了一眼跪在角落里的湫山县令,随口道:“还望刘老所说的整顿不限于此,孤看着湫山是该好好管管了。” “届时回京,孤自会论功行赏。” 赫巡的看似是在褒奖,实则是为警告,说是论功行赏,其实是清算罪行。 苏允不过是示威的一个工具罢了,参与此事的,一个都逃不掉。 而云楚到底无不无辜,已经不重要了。 * 这群大臣一连好了好几天路,赫巡尤为体贴的并未下令立即回京,而是令诸位于湫山修整,第二日再动身进京。 云家作为湫山之地最大的商户,几番请求终于使得赫巡松口,晚上继续留宿于此。 直到夜晚,云道整个人都还云里雾里,飘飘然不似人间。 他说来是湫山最大的商户,可放在曲洲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商贩罢了,更遑论是放眼全国。 今日之事实在玄幻,按理说他作为云家之主,有此机遇此后就算不封官,那也云家也必定更上一层楼,他已然是高兴,可这高兴无一丝实感。 现在不明情况的人,尤其是府外的人,每一个碰见他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就差把他给供起来了,这让云道很受用,却也没有一点真实感。 月亮高悬,今日的云府是有史以来人最多的一天,但府内安静无比。 云道踏入云楚的院子,率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这破旧的房屋。 这间房甚至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房子更是残破无比,连下人住的都比这要好。 他记得云楚以前住的地方不在这里,后来因为惹的云秋月不开心,所以被迫搬来了这,他还听说彼时云秋月不满云楚,就连这让破房子还让人给砸了一通。 云道心中懊悔,暗恨自己怎么没有给云楚换个房间住。 刚一踏进房门,便见云楚正对着镜子正在整理仪容。 他从前对这女儿毫不在意,可现在却发现自己竟然只剩这一个女儿。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道:“云楚……” 云楚也透过镜子看见了云道,她并未站起身迎接,而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上了一层浅淡的口脂。 云道见她如此又道:“你这是准备去见…那位吗?” 云楚没有回答,她站起身来,还算客气:“爹爹这么晚前来,有什么事吗?” 云楚没有回答,但云道心中已经明了,他道:“明日我便给你换个房间,这秋月也真是的,这么些年总是欺负你。” 他面上有些不自在,道:“我生意上总是忙,对你多有忽略,楚楚你能理解吧?” 云楚笑了起来,弯着唇,仍旧是那副温软好欺负的模样,道:“那是自然,爹爹不必因此介怀。” 云道这才放下心来,脸庞因激动而有些发红,他连忙从一旁的小厮手里接过汤碗,贴心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