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张自不发话,李从嘉不由得皱起眉头,随后喃喃道:“可本王还是担忧!徐尚书,皇兄同样为王,又有军权在手,你既言周行逢此人善谋,若是此人巧于投机,以后暗自投了皇兄,再反过来对付本王该如何?” 徐铉似乎心里早有预备,谈笑间眼神中一丝凶光闪过:“殿下多虑了!您别忘了,燕王不过镇守宣润二州,而您此时正得圣宠,却在金陵啊!此二人的家卷可是尽数在金陵......” 李从嘉恍然大悟,欣喜道:“本王明白了!” ...... 城北元武桥,过了护城河,鸡笼山下便是控鹤军驻地。 临别时,张文表似乎仍对方才李从嘉的表现耿耿于怀,终是按捺不住道:“二哥,那个郑王看起来不过尔尔之辈,咱们兄弟此后真要替他卖命么?” 周行逢面色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峻,此时沉着地回道:“近日在金陵的境遇,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等已是降将,既身处异国,定然举步维艰!你我兄弟若不寻个依靠,只怕时日艰难啊!” “可为何偏偏是这个郑王?就是因为徐尚书?” 周行逢微笑着摇了摇头:“文表,这郑王的城府恐怕你看不透!总之,眼下二哥我不是要带兵出征了么?只要兵权在手,便能建功立业,对我等来说,已是难得的机遇!” “唉!总归有些不自在!二哥如此英雄,何至于此啊!当初还不如一道杀将出去......” 周行逢怔了怔,随即沉声道:“文表,难道你心中已生悔意?” 闻言张文表一脸急切道:“二哥这是何意?我张文表既起誓相随,断无二心!二哥愿意追随郑王,小弟听命就是!” 而周行逢并不是真的对张文表起了疑心,昔年结义的情谊倒不必说了,如今十兄弟仅剩二人。最令周行逢铭记于心的是,当日朗州城变乱,是张文表暗中率兵协助,并将王逵等其余八人引入节度使府署一网打尽。若无张文表此举,周行逢如何能轻易地拿下刘言王逵? 因而此时的张文表在周行逢心里,已然今非昔比。何况两人同处异国,更是相互依仗的时候。 “郑王......”周行逢不屑地笑了笑,同时神情坚定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既愿追随于我,便要牢记,二哥我从未忘记咱们心中的志向!我等丈夫既留得此身,自当审时度势,成大事者须忍得一时之苦!” 眼神些许恍忽,张文表突然醒悟,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小弟明白了!” “我这一去,很快便要出征!去往周国山高路长,前程未卜,娘子和权儿就托付与你了!” 张文表立即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脯,大声说道:“二哥,你就放心把二嫂和保权交给我罢!小弟纵是拼死也会护得他们周全!” “好,你我兄弟情深,不必多言,便在此分别吧!切记,万事小心谨慎,勿要冲动!文表,保重!” “二哥,我记住了!保重!” 夕阳下,两道快马分别朝南北而去,顿时掀起尘土飞扬,迷蒙间彷佛连心绪都能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