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不共戴天,已是再难回头。逃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么?总要与他做个了结! 唐军即将兵临城下,眼下只有拼死守城这一条路,此外别无选择,我作为溪州之主、田氏首领,难道弃城投降么?岂不辱没了先祖?也许靠着你我麾下这一万二千名忠勇儿郎,以及洞溪先祖的护佑,与他们浴血厮杀一场,能守住也说不定......” 这番有些自欺欺人的话语,不仅是龚朗芝暗自摇头,到底是连田弘斌自己都不相信,话音及半便戛然而止,随后暗然地眯眼遥望着天际的光芒。 今日的阳光显然有些毒辣,龚朗芝忽而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忍不住卸下头上的铁盔,一手抹去额前的汗水过后,澹声道出一声:“都督,若是守不住,你应该知晓我们的下场会如何......你先前问我,为何执意留下与你守城?实际上除了你我两族的盟誓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纵使我龚朗芝身死,膝下仍有子孙可承继祖业,我龚氏部族或可继续延绵于山野之中...... 但都督,你若战死,田氏后果不堪设想!据我所知,田弘右膝下之子皆已离世,只留下女儿所生的一个娃娃,那还是彭师裕的种,而都督你膝下无子,如今田氏的青壮男丁又悉数留在这溪州城,城破之日,恐怕便是你田氏族灭之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