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在加剧,几名被挤倒在地的青壮百姓好不容易爬起身来,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但被挤倒在地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就没那么幸运了。 年老力衰的他实在无力从慌乱杂沓的腿脚之间爬起身来,刚刚起了一半身子,又遭了魏岑的亲卫一顿鞭子抽打,逼得百姓一阵慌乱闪躲,几只脚踩在老者的身体上,痛的他张口呼叫,但虚弱的叫声却完全淹没在慌乱的喧嚣声中。 张文表在马上看得真切,耳边魏岑还在大声地命令驱赶百姓,心中无法澹定。 “住手,不要再用鞭子鞭打百姓了,要出人命的。”张文表高声叫道。 魏岑看也没看张文表一眼,那些亲卫也根本不理睬张文表的话,他们当然只听魏岑的号令。张文表忽而一咬牙,策马上前冲到正在抽打百姓的魏三身边,怒吼道:“让你住手,你耳朵聋了么?” 魏三一愣,举在空中的皮鞭停住了,扭头朝魏岑看。张文表心中更怒,喝道:“鞭子给我。” 魏三当即迟疑着,张文表怒喝道:“我以殿直都虞侯的名义命令你,鞭子给我,你若抗命,今日将你就地正法。” 魏岑一言不发面带冷笑地看着这一切,什么殿直都虞侯,难道本相府上的护卫还能听你的命令不成?不过眼下还需要张文表护卫,他当然不能公开如此表态,却也只是不出声。魏三得不到魏岑的指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文表伸手“唰”一声从腰间抽出配剑来,咬牙道:“抗拒上命,你不想活,本虞候便成全你。” 魏三瞬间想起那日被张文表完虐的场景,脸上变色忙道:“虞候请息怒,鞭子给你便是。” 说罢魏三赶紧将长鞭恭恭敬敬地奉上。张文表冷哼一声回剑入鞘,抄手接过鞭子,扬手噼头盖脸朝魏三身上打去。魏三不敢躲闪,张文表含怒出手,鞭鞭入肉,打的魏三头脸身上全是鲜血。 魏岑脸上变色,沉声道:“张虞候,这是作甚?你打的可是本相的人。” 张文表不答,发疯似的抽打十几鞭子之后,跳下马来朝周围呆呆看着这一切的百姓人群中走去,众百姓让开一条通道露出瘫坐地上一身泥水面色煞白的老者来。 张文表走到老者身边,用力扶起老者问道:“老丈,你伤了何处?” 老者忙道:“没事,没事,小人不过是被踩了几脚,岂敢劳烦将军!” 张文表见老者并未有骨折的迹象,只是身上有些被踩踏的瘀伤,倒也并无大碍,心中放下了心思,沉声道:“老丈回家吧,不要呆在这里了。” 老者点头答应,捡起方才被魏三丢在远处的拐杖,颤巍巍地往人群中走去。张文表举目看着周围的百姓,高声道:“诸位父老请回避,我等是前来青阳公干,诸位还请不要堵在这里,否则遭了误伤便不好了。诸位既然关心朝堂大事,亦要相信朝廷有律法,不会冤枉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坏人,诸位要相信陛下的英明......” 众百姓纷纷点头,这时候也正是赶紧离开这里的时候,魏府亲卫们停止了驱赶,此时不走难道等鞭子上身么?于是乎众人赶紧散去,片刻之后,长街上的百姓散去了大半,拥堵的情形也立刻好转。 张文表回身上了马背,催动马匹欲行,自始至终冷眼看着张文表的魏岑在身侧开口道:“想不到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张虞候,竟还有这般爱民之心,这下子青阳县的百姓都会说你张虞候爱民如子,却说本相不顾百姓死活了。” 张文表勒马回头道:“魏使相如何看待此事,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此时鞭打百姓对我等不利。刚才我若不制止,那老者必被踩踏丧命。魏使相,莫忘了我等前来是为了什么,本就不该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真弄出人命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魏岑心中不快,冷笑一声道:“张虞候,你这是在训斥本相么?莫忘了你还有求于本相,你未经商议便驳斥本相的命令,还鞭打本相的亲卫,这是什么意思?这些百姓无故拥堵道路,还胆大包天污蔑冯相,便是被鞭子打死,被踩踏而死也是死有余辜,何时轮到你张虞候来替他们做主了?” 张文表微笑道:“魏使相方才说,我有求于你,是么?” 魏岑皱眉道:“你是何意?” 张文表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惊讶于魏使相此种想法,故而确认一番魏使相是否真有此意。” 魏岑冷冷道:“是又如何?” 张文表道:“看魏使相今日的口吻,我忽而有些后悔与你同行了。我二哥昔日常常叮嘱,绝不可视百姓为草芥,否则成不了大事。魏使相,实际上我是在帮你啊!诚然,你是枢密副使,回了金陵我没办法对你如何,但你莫忘了,此时你可在青阳,只要我在你身旁,便绝不容许这种事情......” “张文表!”魏岑大怒,瞠目喝道:“你是在威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