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显出身形,“放我进去,莫把我一个孤身小女子关在外头。”
管事瞪眼问来人,“你这小娘子是何人?和我们祁家有何等关系,大晚上的来叫门?”
叶扶琉弯着眼笑。“和祁家并无关系,但是和魏家有关系。奴是江宁杏花楼出身,和魏郎君傍晚在杏花楼宴席中结识,之后……奴便跟随魏郎君了。有劳管事安排,看看奴住在何处。”
管事恍然大悟,“哦,杏花楼!”
他上下打量门前的美貌小娘子,拖长了声音问,“可有证据?”
叶扶琉不紧不慢取出一只天青色的剔透玉鱼儿,“这便是魏郎君相赠的信物。他身上原本有一对,在杏花楼宴席间当众解下一只赠与奴家。”
管事精神一振,从
怀里取出另一只玉鱼儿,两边凑近,果然严丝合缝,拼成一个色泽图案皆完美吻合的八卦圆形。
管事自以为了解其中门道,不再多问,直接把人接进门去,边走边道,“你这等出身,定不能和魏郎君住一处的,传扬出去坏了郎君名声……”
叶扶琉塞过去一支金簪,悄声道,“劳烦管事安排,莫惊动旁人,距离郎君的主院近些。郎君年轻,面皮薄,连赶路都不带着奴家同来,非要分开两路,前后脚地到。若被人发现了奴家住在他的主院附近,定要作势把奴家赶出去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管事掂了掂金簪分量,嘿嘿一笑,“那就住主院西边的侧院。两个院子连着,院墙开一道窄木门,门上挂了把大铜锁,钥匙自然交给郎君。你好声去求魏郎君,白天锁着,夜里再开……不就堵上旁人的嘴了。”
叶扶琉问清大锁形状,也是抿嘴一笑,“寻常的铜锁啊……那就好办了。”
——
这是魏桓在多日奔波后终于能够安稳休憩的头一晚。
魏大点了八名亲兵守卫主院,自己带刀坐在正房门外。西边的侧院响起一阵脚步声,管事的嗓音隔墙传过来,唠唠叨叨说了好一阵,听不见有人应声。不多久,管事从隔壁院子过来,送上两把铜钥匙。
魏大接过铜钥匙,盯着连接两处院子的窄木门,“隔壁住了什么人?”
管事嘿嘿一笑,奉上马车里捡来的单只玉鱼儿,自以为暗示足够,含蓄道了句,“隔壁有佳人。郎君想开门便开门,想锁门便锁着。俱随郎君心意。”
魏大:?
进屋奉上玉鱼儿和铜钥匙,魏大压根没提隔壁院子的破事,出屋跟魏二抱怨:“江南风气靡靡,喜欢拿美人待客,连个管事都会自作主张准备美人。之前那秦水娘倒不见得是送来郎君身边刺探用的,兴许江宁知府按照江南流行的风气,就想给咱们郎君塞个女人呢?”
两人蹲在门外,边吃饭边骂江宁官场风气败坏。
门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门外的议论声停下。魏大抬高嗓音,“郎君可是身上哪里不舒坦?最近怎么一天天地咳个不停了?”
魏桓喝了口温茶,压下喉管一阵阵的咳嗽喘鸣,寻常般语气道,“我无事。赶路劳顿,你们早些歇下。”
二更初,山下古朴别院各处灯火熄灭。
八名亲兵起先兢兢业业地值守主院。二更正,路上奔波千里的亲兵们绷不住睡意,逐渐地瞌睡虫上头,仿佛小鸡啄米,脑袋一点一点,时而惊醒地查看周围。
二更末,万籁寂静,夜空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窄门的门缝里探出一根细铁条,上下捣弄几下,大铜锁的铜簧应声而开。
叶扶琉推开门,往庭院里打量一圈,悠悠然走进主院,穿过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几名亲兵,丝毫没有惊动廊下抱刀打盹的魏大,抬手按上紧闭的正房门,试探着推了推。
门后上了门栓。没推开。
她并不急躁,隔着门缝往里瞧。里头的
魏郎君显然睡了,灯火俱都熄灭,黑黝黝的看不出什么。
今晚她在隔壁耐心听了许久的闲聊。这帮人从京城赶来江宁,怕耽搁清明节,上千里路不到十日就赶至,路上还不定如何地折腾。
今晚终于抵达江宁地界,寻到一处安稳休憩宅院,这一觉睡过去……不到天明可醒不了。
都睡着就好。
大家都睡着,她就能破土开工了。
之前几次踩点,在主院地基附近发现汉砖的踪迹。但这处宅子偏僻,城里的祁家主人极少来住,因此管制松散,人事混乱,专供主人居住的主院居然被当做偷情的妙地。
她上次刚掘开一个探坑……偷情的野鸳鸯就来了。
一晚上来了仨对,晦气得很。
今晚有新主人在正屋里坐镇,肯定没有野鸳鸯敢来坏事,叶扶琉高高兴兴地开始原地挖坑。
掘坑这种事,听着简单,其实往深里挖并不容易。
没有趁手工具的话,八尺壮汉乱挖一气能挖到手断。叶扶琉早有准备,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铁铲。
铁铲是摸金行当常用的工具,俗称洛阳铲。叶家三兄寻来罕见的黑殒铁,稍做改进尺寸和发力点,锻造出一支极好用的锋利小铲,她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挖下去两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