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枕边事与耳边言(2 / 3)

浅正欲发问,只见台阶之上,那名身为一宫之主的黑衣少年正背手朝她走来。

上官浅笑着侧过身,直到走近之后,她才看清身后原来还有一人。

“……文姑娘。”

文欲竹身着白缎锦衣,袖口呈墨色渲染样式的层次,一袭宽大的白绒斗篷盖在身上,雪绒般的绣球连同银铃头饰编成辫子在一起,绑在脑后,她趴在宫远徵的肩膀上,脸是一如既往地冷白,唯独绯红的眼角带着没睡醒的惺忪和强打的笑意,同她道了一声:“原来是上官姑娘。”

宫远徵见来人是她,不禁面露几分嫌恶之色:“上官姑娘,你不好好在我哥那儿待着,跑来我这做什么?”

上官浅从文欲竹那发丝掩盖下若隐若现的脖颈红痕上收回目光,“啊…我见远徵少爷这么晚了一直没去角宫,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便想着来看看。”

“管好你自己就行,你连角宫夫人都还没当上,这管事都管到我这徵宫了……”少年盯着她,冷笑一声,“上官浅,你这手伸得也真是长。”

上官浅闻言一愣,像是没预料他会当着侍女的面如此不给她面子,眼神茫然地看着他:“徵弟弟,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嫂嫂……你,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宫远徵瞥过视线,狭长的杏眼危险的眯起:“你偷我暗器袋,让我在哥哥和她面前出尽丑态这仇,我还没找你讨回来,上官姑娘就先别急着委屈了吧。”

“徵公子不要血口喷人。”上官浅被气得眼眶微红,尽显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这件事明明都已经过这么久了,真相不也是你的暗器囊袋掉在路上被执刃大人捡到吗,为何非要一直揪着这件事不肯放过我?”

“好一个血口喷人。”宫远徵被她气得笑出了声,张着嘴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背上的那人一拳打在了后肩上,突如其来的锤击疼得他当即倒抽了口冷气弯了下腰,就连动手的人都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

“嘶……”

文欲竹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宫远徵,满眼疑惑:她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少年转过脑袋,去看趴在他肩头的那个缠着一堆毛绒球小铃铛的脑袋,眉头疼得蹙起,却在见对方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话在说出口的那一刻竟带上了说不上来的柔和:“干什么?”

听到这从未听过的语气的侍女和上官浅均是一顿。

文欲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几番意欲落泪的青衣女子,学着他的样子轻蹙眉头同他说:“你到底还走不走了,不走就把我送回去。”

宫远徵:“……”

侍女:“……”

上官浅:“……”

为什么要用“把她送回去”,而不是“放她下来让她自己回去”?

“……”宫远徵侧过头冷冷地睨着那两个女侍,在二人着急低下头的前一瞬抬脚从上官浅身边走过,嘴里还在不停地跟她念叨,“就你事多。”

直到走出有小段距离时,文欲竹才堪堪抬头,问道:“我刚才那一下用的力气很大吗,为什么你会疼的龇牙咧嘴?”

宫远徵托着她大腿的手臂往上轻轻一抬,尽量避免会牵扯到她的酸痛的腿部,闻言一顿:“……”

文欲竹轻飘飘地扫了眼那只逐渐升温涨红的耳根,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略感好奇。

少年清了清嗓子,眼神闪躲开来,闷声回答:“指甲都留下印子了,不疼才怪。”

文欲竹:“……”

“你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我打伤?”说着,宫远徵停了停,声音压得更低了,“昨晚甚至连一半都不到就又哭又闹……谁比你还娇气…………”

文欲竹听完这话,整张脸直接垮了下来:“谁哭了?”

宫远徵目光望向她,脸红心跳的更加厉害:“你。”

“胡说八道些什么?”文欲竹拧着眉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昨晚上那眼肿的快跟个桃儿似的了,要不是给你冷敷了一番,今天你都没法出门见人信不信?”宫远徵只觉委屈,便恶狠狠地呛了她一下,“我半夜不睡都给你消肿去了,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还这副态度?文欲竹你良心被狗吃了?”

文欲竹闻言被他气得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两只手按耐不住地发泄似的抠着他衣服上镶着的红宝石:“我为什么哭为什么腰酸腿疼需要人背,你当真不知道原因?”

宫远徵看着一枚被她气得抠下来丢到路上的红宝石,再不情愿再委屈此刻也都一盆冷水浇了个干净,默默闭上了嘴:“……”

身后,三名女子站在远处看着一路上嘴都没闲下来的二人终于舍得休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