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小叙(1 / 3)

文欲竹同那少年一前一后走进了曾经相聚的地方。

与以往不同的是,那些沉醉于花天酒地暧昧情欲的男男女女,脸上如同密布了一层黑雾一般,模模糊糊看不清切。

无人上前打扰他们,仿若二人与这世界毫不相干。

看了眼呜呜泱泱的人群,两人没多犹豫便上了二楼,去了闭着眼都能摸到的那间房间,反锁上门。

文欲竹脸上的笑意在宫远徵离开她视野的那一瞬间荡然无存,一张脸上清淡无波:“你为什么也进了梦境?”

裴鹤之捧场地拍了拍手掌,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姐姐还真是厉害,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鹤之。”

文欲竹靠在窗棱上,窗户半开,外面是通明的上元夜景:“……”

裴鹤之叹了口气,老实回答:“姐姐和宫远徵的身体已经被宫尚角带回了宫门,只不过……”

文欲竹歪着脑袋靠在了窗上,耳边是嘈杂的鼎沸人声:“我知道,我肯定已经被宫尚角关进了地牢。”

她瞥过视线,落在目光闪烁的少年身上:“这和我料想的差不多。但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急。”

“姐姐好像一点也不急。”

裴鹤之被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给看笑了:“不过我看那宫远徵对姐姐这么上心,倒也真不可能任由宫尚角对你动用私刑。”

少年当着她的面走到花桌边坐下,斟了两杯桂花酿。

文欲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将其中一杯放在了靠近自己的那头,吐了口气:“抛开梦境不提,我跟他之间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好到能让宫远徵去向宫尚角求情让他饶她一命。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略微翘起的短发发尾,嘴角的笑意带着年少轻狂独有的飒爽:“还梦蛊,中蛊之人其中任意一方死亡,蛊破,而人神俱散,两命皆失。”

“又撒谎。”文欲竹见他摇头晃脑胡说八道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点好都不学。”

“我不这么说的话,只怕难以保下你。”少年把玩着桌上的酒杯,桂花酿液的香味扑鼻,他却无心饮用,“宫尚角怕姐姐死后会牵扯到宫远徵,于是选择将你们二人都带回了宫门。”

文欲竹听完便觉得奇了怪了:“那你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处?”

是她把宫远徵拉进还梦的,为何还会牵扯到裴鹤之?

少年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点在唇边,玩笑道:“蛊是我给你的,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放过我?”

说着他把盏中酒水一饮而尽,重新斟满:“宫尚角把我一同带了回去,说宫远徵一日不醒,我就一日不得离开宫门。”

文欲竹神情寡淡地审视着他:“我可不信你三两招就能被他制服。”

裴鹤之好歹也是寨子里推举出来的新一任寨主,论拳脚功夫少说也在宫远徵之上,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宫尚角捉拿回了宫门?

少年闻言轻轻一笑,他趴在桌上,一双眼仁又明又亮,带着溢出眸色的心疼:“我怕姐姐真的出事啊。”

文欲竹沉默不语。

裴鹤之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嗓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宫远徵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让姐姐在这还梦蛊中待了近一整天……你不是最怕麻烦事了吗?”

还梦…还梦……

这梦,还的到底是谁的?

少年抬手动作轻巧的拨开她挡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看到锁骨上尚未消退的青紫牙印时眸色一暗:“他碰你了?”

“……”文欲竹叹了口气,挥开了那只虚握住发丝的手掌,眼眸半垂陈述着事实,“我早与宫远徵定了亲,婚约在身。”

说着,她抬眼,语调中带上了几分斥责之意:“裴鹤之,你逾矩了。”

少年看着那只被她挥开的手掌,许久开口说:“可你对他又没那种意思,只是他一厢情愿。”

文欲竹轻轻蹙眉:“婚约就是婚约。”

“可凡事都得讲求个先来后到吧?我们认识了两年,还比不上你跟他相识的半月?”裴鹤之抬起眸子眼巴巴地看着她,轻声问,“姐姐,难不成是鹤之做得不够好吗?”

文欲竹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怜巴巴的表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喊话,侧耳一听才发现叫的还是熟人的名字。

宫紫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毫不怯场地朝着人群喊道:“金~繁~快~来~呀~~”

河对岸的食桌旁,身穿黑衣的金侍卫抱着刀,正侧过脸看向楼下那名呼喊的女子,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