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当做一场美梦(上)(3 / 4)

两人对面的那扇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文欲竹站在光晕外,神色寡淡的看着即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少年转头看着她,那滴悬在眼眶中许久的泪,终于砸在了地面上。

“别继续刺激他了。”她走到二人旁边,捡起掉在地上被团揉得不成样子的糯米糕,头也不抬对裴鹤之说,“尽早出去,我先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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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的灯影交换因为造梦的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逐渐变得虚幻,花灯化作光晕悬挂在楼阁之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脸上的表情也是看不清切。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路,文欲竹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背过身,看着身后站在光里的蓝衣少年,轻声问:“……偷听了多少?”

宫远徵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喘不上来的呼吸:“从你让裴鹤之出去那里开始。”

文欲竹抓着糖糕,将手帕递到了他面前:“把眼泪擦干净。”

谁知这句话一说出口,宫远徵的眼泪就像是决了堤似的一个劲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

文欲竹看着那迅速挂满脸畔的泪痕,已经不是第一次直观性的觉得宫远徵心思到底有多细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

“裴鹤之不会真的对你哥哥动手,你也不会死在这里,等回了宫门我就告诉你破蛊之法,到时候你就能出去了。但在这之前——”

“……”

“先把眼泪擦干净。”

“……”

文欲竹无奈地抬着眸子,凑上前去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薄纱擦过嫣红的眼角时,她出声说:“你不是任何人的镜子,不是衣服,我没本事拥有品质上乘的衣服,也不喜欢裴鹤之,所以别哭了。”

说完似是又想起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将人蒙在鼓里的事实,怕他不信,于是又说:“先前的一切你都可以当做我在骗你,但唯独这一句,是发自内心的。”

她看着那双经过泪水冲刷过的水色眼瞳,轻声道:“……我发誓。”

宫远徵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按在红绳捆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还想离开宫门。”

文欲竹不再跟他周旋:“嗯。”

“所以之前说要留下来陪我,说不会丢下我一人。”他垂着头,去看她脸上的表情,“也都是骗人的?”

哪怕一点变化也好,至少说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然而那张曾经拥有丰富神采的脸,此刻却是再度恢复为了二人初见时的平静。

“宫远徵。”她叫着他的名字,“这只是一场梦,既是梦话,就当是听我讲了个笑话,忘了就行。”

两根象征着永生相伴的单调红绳,在被她欺哄之后嫌弃的要命,而现在却是另一番的感受。

像是在嘲讽。

明明不爱,却还陪他玩上一出过家家的戏码。

明明不爱,却也可以将这种东西系在身上。

“你不肯正面回应裴鹤之,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确定能不能做到,所以你就可以对我撒各种各样的谎……你怕伤他的心,那就丝毫不会在意会不会伤我的心吗?”

哽咽的声音从喉咙中压抑传出时,二人纷纷都是陷入了沉默。

文欲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借着巷子里的无光和嘈杂的人声,这才没让少年察觉到什么异常。

她试着调整回呼吸。

“宫远徵,想开点……”眼中已经黯淡下去的光芒,在一片死寂中轻声诉说着,“安安稳稳做一场美梦,,时间还长,没必要现在就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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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作一下声明,因为我是无大纲流写法往往想一出是一出,怕有些宝子看不明白:

1.宫远徵的的确确中了蛊,但不止他一人(还有竹子),裴鹤之身为下蛊者本质上可以算是个bu存在。

2.竹子喜欢远徵弟弟,但中蛊入梦前的文欲竹对宫远徵是没有半点喜欢心意的,真要说好感从何而来的话,大概就是在梦境中没再逃避宫远徵的触碰,这个下一章我会提到。

3.还梦蛊一开始是竹子向裴鹤之求取要来的,为的只是想替宫远徵圆个不可能的梦而已(以一报一),但竹子其实是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场梦喜欢上远徵的。至于为什么会装作贤淑,还变得爱笑了不少,也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觉得宫远徵更适合喜欢笑的女孩子而已。

4.两人中蛊的时间大概是在上元节的几天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