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岩浆里滚了一圈,流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驱散了寒气,热的让人忍不住颤抖。 这是他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路边的人几乎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一道影子就越过他们,向前方跑去—— “好快!” “是专业的田径选手吗?” “感觉骑车也不一定能追上……”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他经过的道路两侧。 奔跑着的九重鹰全然不知,他已经全身心的沉浸在迈出脚步,踏在大地上的感觉。 以往虽然他也常常通过长跑锻炼体力,但这么不顾一切的大步向前还是第一次。喘/息粗重,胸膛里的心脏久违的向他发出同样兴奋的咆哮。两侧腰腹传来痛感在冰冷的空气中拥抱着他,而疼痛代表的是活着的证明。 和打网球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想。 等他终于停下脚步,四周的景致已经十分陌生。 ……好像迷路了。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乱立flag。 九重鹰手指按了两下侧腹,左右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他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打算给鹤见澄子打个电话说明自己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去。 “……不是吧?”但是他摸遍全身都没找到手机。 九重鹰将翻出来的口袋重新塞了回去:难道是刚刚跑太快了所以手机不小心掉出去了? 只好又灰溜溜的往回走。 没走多久,他就撞到一个眼熟的人:是目睹他在网球场空气打球的那位混血儿。 “终于……终于、追上你了。”对方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膝盖,颤抖着举起一只手递来什么东西,“你的、你的手机掉了,我想还给你来着,但你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 遭了,好尴尬。 九重鹰沉默片刻:“……谢谢。”他真诚道,“你真是个好人。” 对方摆了摆手,一副想吐槽但无从开口的样子,最后说:“刚刚你的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打电话的那个叫武内的人要我一定要追上你……” “武内教练?” 九重鹰打开手机,确实在通话记录里看到了武内的名字:“他有说什么事吗?” “说什么比赛之类的……”他缓过气,站直了身子,好奇的问,“你是长跑选手吗?” “……不,不是。”九重鹰回答,“我是打网球的——至少现在还是。” “网球……但你跑的真的很快,我跟着你的时候看到你后面有好几个玩滑板的人也追不上你。”他感慨,“啊,对了,我叫尾白阿兰,是打排球的。” “九重鹰。”交换姓名后,“真的很感谢你,尾白君。” 目送好心的尾白君离开后,九重鹰才回拨武内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三声就被人接起,他慢吞吞的继续往回走,“武内教练?” “呀,九重,早上好。”对方声音爽朗,“虽然好像有点太早了……” “……既然知道太早了就不要挑这个时间打电话啊。” 武内大笑两声,“有什么关系嘛,从结果来说是好的。” 九重鹰微微叹气:“所以您打电话来找我什么事?” “嗯……其实不是我啦,是越前,越前南次郎。”武内沉吟片刻,“他好像是从以前的朋友那里打听到我是你的教练,然后联系到了我,说是想和你见一面。” “见我?” 九重鹰虽然知道一直有这么个人在,但却一直没有见过对方。他拧起眉头,语气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见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关注?” 武内却又笑了起来:“哎呀,原因他倒是也告诉了我,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九重鹰硬邦邦地说:“……您请说。” “‘听说那家伙很有天分,可以勉强当做我家小子的磨刀石用一用’——这是原话哦?好像是想要你和他的儿子打一场。顺便一提,他家现在有两个儿子,大的那个和你差不多,小的那个只有四、五岁年纪,都在学习网球哦。” “……让我和大的那个打还是小的那个打?” 恶魔低语:“呀,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大的?当然,小的也不是不可能……越前南次郎可是对他的小儿子很期待呢?” 九重鹰刚打算拒绝,结果就听武内语调下沉,故作可惜:“如果不去的话也没什么,毕竟九重你还有手伤,这段时间也没有好好训练过,连怎么打削球都忘了吧?如果不小心丢了太多分就太可惜了……”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武内循循善诱:“怎么样?要去吗?” 谁都不能在这样的挑衅下维持平静吧? “……去。”他最终磨着牙答应,“什么时候?在哪?” “别着急嘛,就等这个年过完了,你去了东京之后。”武内语带笑意,“地址和时间我之后邮件发给你——虽然越前很狂妄,不过他的技术也是一等一的好哦,也许你可以期待一下被他教出来的学生。”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趋于平静的生活。鹤见澄子倒是意外又惊喜的看到儿子又默不作声的重新拿起球拍,表现出一百分的支持态度来。 鹤见家后面的院子还算大,在简单用树枝画出大概球场范围后,九重鹰便开始对着围墙的打墙训练。他之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再碰过网球,现在重新开始做基础训练,竟也不见他生疏。 五十个正手击球,以底线为主,确定击球落点区域在围墙的正中间;稍微休息几分钟,再进行五十个反手击球。鹤见澄子站在廊前,微微合眼,手指随着击球声规律的打着节拍。 旁观九重鹰的训练是一种享受。沉稳又有力的脚步声、间隔几乎一模一样的击球声和他动起来时精炼而简洁的动作,还有专注而安静的眼神,都让这一幕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