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狐大虚弱的拱拱林星火的左手心。
“睡吧。”林星火轻轻揉揉它的脑袋,小狐狸崽儿漂亮的皮毛上裹满了纱布,连大尾巴也不例外。
那天实在凶险,狐大用身体替她和两只狐狸崽儿挡下了两颗铅弹,险些没救回来。
林星火主要伤在右臂和肩膀,贼头的枪是对着脑袋打的——与屯里自制来打兔子的‘鸟枪’不同,贼头自制的子弹有意增大了杀伤力:散弹.枪子弹里的小铅丸数量越少,杀伤力就越大。
当时两人距离过近,以至于林星火瞬间外放的内气没能挡住子弹,也幸好有这层缓冲,狐大才能活。虽然林星火没被打成马蜂窝,但治伤的过程仍旧痛苦不堪,而兔狲那日压榨灵力使出缩地成寸的神通,又渡灵气帮忙救狐和人,直到现在还瘫成一条软趴趴的狲条。
“我想尽快破关入先天。”
兔狲看看她束缚着还不能动的右臂,摇摇长尾:“进先天,得冒点险!古修士入门破关都有丹药引路护持,咱们没有。”强行破关不仅危险,还有隐患,“古修士皆会自幼打熬身体、尽量净化体内杂质,这样入门时便有水到渠成之意……”别人是先锻体,身体澄澈到一定境地才能尝试引灵入体,林星火要走的路正与之相反,这便错过入门时灵气冲刷逼出顽固杂质的机会。
再有一旦步入炼气,体内杂质必然更难净化,根本不能像入门前锻体就能祛除:
人体本身像一团堵塞了无数污泥的干海绵,锻体就是掸灰尘,而灵气好比雾气,正常来说必须先尽量掸去污浊后方可去吸收雾气,林星火却好比干巴巴的脏海绵掉进了水碗里,被迫吸水,虽入了门,但也因水的原因,湿海绵的污泥比干海绵要难清理的多。
但没那么多时间给她了。
林星火那日一刀挥出。贼头重伤,他的手下有两个被散.弹枪打中,应该已经没命了,但还有六人留下,尤其是那个狡猾的脏胡子逃的最快。一日未决,便有后患。这次的事给了林星火当头重棒,当断不断,不仅害己,还会连累家人——狐狸崽儿们对她来说,和家人已经没什么两样。
“车站没有消息,多半是那几个人回去处理了首尾。”林星火说。他们处理后续掩盖现场,对林星火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不必多说,现在林场车站那边风平浪静的、没省城大案的消息传来便是佐证;而坏处?
林星火心头阴霾更深,这样娴熟,可知他们害过多少人!
“我不能等到这些人养好伤,做足了准备来找我。”先天之前,身手和内气能挡刀,却防不住子弹。她也不能确定贼窝里除了那九人外没有其他同伙,万一被寻上门,到时可能会连累不咸屯的乡亲。
兔狲从前打算趁弄清誊写令牌上整篇功法的时间,让林星火尽量多锻体准备,待到明年惊蛰生机最旺盛时破关,但如今确实迫在眉睫:“那个逃走的胡子养了一只黑貂,上次他们寻到你应该与黑貂有关。”
那只黑貂可能还有别的本事,但上回嗅到兔狲的味道后就躲在脏胡子身上没出来,兔狲看到脏胡子鼓鼓囊囊的胸.前露出的貂尾了。
“这里是那条傻狗的地盘,气味杂驳,黑貂一时半会找不来,但它的臭味我记住了。”论记仇,兔狲绝不落下风。
林星火想起兔狲曾嗅她的手,说有股貂臭味,在心里已经把那只貂当跟妖猪似的难对付,破关的心更坚定了。
兔狲却在思量:“不知那黑貂吃了什么好东西?”当初野猪便是拱泥时拱食了地下一株老药才慢慢异变,黑貂明显不如野猪厉害,但必然也有些境遇。兔狲正想弄点好物给林星火破关后夯实根基,便琢磨着那黑貂最好还没嚯嚯完宝贝,不然就把它炖了。
……
恰如林星火猜测的。脏胡子等人当时慌忙逃窜,侥幸没被贼头扫中,但回过头待要补刀时却发现老大脖颈重伤,两个手脚慢的同伙被老大的子弹伤到了要害——可那个要收拾的女娃子却不见了踪影。
脏胡子拍打伤口迫使同伙醒来,却没从他们嘴里掏出有用的消息,宝贝黑貂缩成一团不肯带路。脏胡子看了看老大的伤处,不知为何冷笑一声,道:“先不管别的,快收拾干净这地方,不然一会铁道巡逻兵来了就不好弄了。”
受伤的两个同伙不断哀求,好处吐出无数。脏胡子却说:“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机灵,伤的忒重!总不能让咱们兄弟冒险把你们送去市里的医院吧?等你们死了,东西会给你家小留一份,放心……”至于老大,老大心黑手毒,开枪时从不顾忌兄弟,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将两人同贼头扒干净,扔在野林子喂野兽。脏胡子便同其他人去寻了别的同伙,他们是个统共十五人的大贼窝,死了三个不影响根本,但当家人没了却是大事,争抢多日,脏胡子终于压下他人,成了新任头目。他上任后必须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找到那个女娃子给旧老大报仇,以立威服人。
脏胡子握着自己的右手腕,狠道:“等一场大雪下下来,咱们就干。这回不仅那个女的,连同她家的人、四邻八舍,都给我清干净喽——把人都剖开,不信引不来野兽下山!”运气好的话,明年开春又能听到一个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