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是用来掩盖证据的，而是用来掩盖身份的。”

一男两女的尸体之中，哪怕是连何小诺自己都没有走出这个误区，怀孕的是母亲这件事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定型了。

而当时的检测机构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新科技，现在有各种骨骼，只要是有一点身体结构，都能够分析出来，这个案件之所以是悬案，其实也就是因为有一个虚构的不存在的前男友身份，再加上当时的检验设备不是很完善，所以才会有这种案子的出现。

“如果这个案子一模一样出现在现代了，一天就能破案，不过这些老旧的案子就是这样，完全只能靠口供和各种细节的推理，当时连监控都没有普及，想想以前的人破案还是挺辛苦的。”钟默摇摇头，“事已至此，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母亲要欺骗我怀孕了。”

“很简单啊，她不是在欺骗你，而是在欺骗除了知情人之外的所有人，你小姨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只有父母和小姨三个人知道，可是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你都上幼儿园了，为了不让你传出什么谣言，你母亲也只好说自己也怀孕了。”

“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用来证明尸体身份的工具吗？”何小诺脸色苍白，“原来是这样……母亲对我有时候很生气，但是有时候又很温柔，想必也肯定不是精神分裂，而是因为我是小姨亲生的，她只能默默忍受着帮别人抚养孩子的痛苦，而在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原来是这样……”

“不用想的这么悲观，人都是很复杂的生物，如果你母亲真的有这么怨恨你的话，也不会平时当家庭主妇的时候对你百般照料了，你说她有暴力的一面，但是也有温柔的一面，这温柔的一面恐怕就是她对你也有感情的原因，更何况，她在毒杀其他人的时候，想的第一件事把你支开，这就足够了。”

“嗯……谢谢。”

何小诺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果然，断天司先生的头脑就是聪明，不枉我托关系过来找你。”

“呵，原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我啊。”

钟默打了个哈欠，发现这就是一个陷阱，何小诺压根就不是为了调查之前的案子才来资料馆的，而是林飞跟她说自己要约钟默出来，然后可以喊钟默破案。

不过钟默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一些细小的案件细枝末节，不过何小诺还是十分感慨地走出了资料馆，背影稍显落寞，毕竟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不是亲生母亲，而且还是凶手，想必心情十分复杂。

不过这些都不是钟默的考虑范围，因为他现在只想考虑一件事——甘蔗呢？

不过好在林飞并不是假装出去散步，而是真的买了一根切好节的甘蔗回来，钟默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动脑，需要补充大脑的糖分了，直接在资料馆里一边聊天一边啃甘蔗。

“事情解决了？哦，原来是这样，还挺有趣的这个案子。”林飞撕开甘蔗的皮，把甘蔗咬下一口开始咀嚼甜汁。

“还行吧，每次都要动脑子，我最讨厌动脑子的活了。”钟默一边咬着甘蔗，甘甜的汁液在口腔里爆开，把残渣吐出来继续咬下一个，这些甘蔗的关节有些地方很硬，但是咬下来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那那边的事情呢？”林飞说，“就是那个，子隐村的孕妇，有个专员，好像是叫白辛，他身边也有一个喜欢动脑子的家伙，你不去帮他们吗？”

“帮个毛，那个村子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我一进去就感觉身体被锁住，我才不想去那种莫名其妙的村子。”

林飞只感觉奇怪，要说传承的话，断天山的通天大佛寺其实在这一带很有名，可钟默一副不想谈及子隐村的样子。

“可能在你眼里，信仰之间的相互交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我告诉你，就这个沿海的小地带里，可发生过不少没有被记录下来的史实，我的族谱上说，滨海城有自己的信仰，子隐村也有自己的信仰，云镇也有自己的信仰，三个明明就隔着两个山的地区，但信仰却又很大的分歧，这些信仰到现在都不可考究了，我祖上的这个通天大佛寺也只是因为避世所以才没有被波及，现在的信仰交融很文明，大家互相尊重各自的信仰，可放在古代不是这样，人们是真的敢因为信仰的不同而开战的，几千人带着锄头就开始厮杀，不过现在肯定不行了。”

“啊？为了信仰厮杀？这么吓人？难以想象。”林飞说。

现在都是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了，很难想象还会有这种像是野蛮人一样的行为。

“古代对于自然是有天然的敬畏的，演化成各路神明之后，就会将自己视为神的子民，而其他的神视为异类，人不都是这么想的吗，觉得自己的才是特别的，别人的都是烂货，所以因为会引发各种争斗，就为了挣个正统出来，我这个才是真的神，你那个是假的，这种虚荣心在古代就已经很常见了，又因为闭塞的环境和多样的信仰，文明的信仰交融在那个时候才是少数。”

钟默把最后一节的甘蔗啃完，全部丢进垃圾桶里，这才去洗手间洗手。

林飞也赶紧把自己的甘蔗吃完洗手，两人离开了资料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着的了，但是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