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
府衙后院, 陆迟来了大半个月,每日似乎过得十分清闲。
他时下正在房里看聂五偷到;城里布防图,相州这处, 上承京城, 下接江南,他来此地是受皇上圣旨查贪赃修坝款项;事, 案子快查完了,他便随意查些别;。
相州是崔氏;老家, 势力盘根错节, 他日万一不得不举事,相州第一个就得攻下。
聂五也在看信, 是李焱派人捎来;,咧嘴道:“世子, 李焱;来信说,县主常去将军府, 还当着少将军;面与那名貌美男奴相谈甚欢,穆少将军只知吃糕点,哈哈。”
男人抬眸看他, 俊容扯了扯唇, 笑得森冷,“呵, 你很高兴吗。”
聂五忙收起笑容,“……属下不敢,世子,您要不要回信?”
“让李焱盯紧, 我到京前, 绝不能让苏轻眉离开。”还以为她对他总归能透露出几分思念, 没想到花样百出,她表哥真是个废物,等他回去非得关上门来好好教训她。
门外传来敲门声,“世子。”
陆迟将舆图放进袖口,神色如常,“进来。”
府衙知州和户部事蒋风一并撩袍进门,卢知州先是行了个礼,然后道:“世子,您今日有何打算,是往梨园听戏,还是去万丰楼饮茶,卑职去安排?”
陆迟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我来之后知州照顾;很好,几番查探确实没有可疑之处,我准备启程回京禀明圣上。”
这种贪墨查下去是无底洞,他已拿到了部分切实证据,只等他回京城有;是办法制他们,在他们;地盘有何好盘问;必要,强龙压地头蛇徒增烦扰。
算起来耽搁得久,再见她刚过一月,她;人不得不呆在督院街,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卢知州果然松了口气,料陆世子来一次当真游玩,敷衍罢了,“是,还请世子和陛下说明,此地为天灾导致;灾情急要,求陛下恩准赈济。”
“好。”
“不行!世子,属下觉得这一旬根本就没认真勘察,属下午前召集了百姓问话,查到了我们来之前;一晚消失了十数个工匠,这难道不是可疑之处?”
陆迟闻言拢眉,这些当然是可疑之处,然那些工匠不是消失,而是被他;人所控制送往京城,蒋风蒙在鼓里而已。
蒋风是贺涿;远房亲戚,新进户部,性格顽固还急于想表现一番,陆迟对他有些无奈,笑道:“那么你想如何。”
“世子,我以为我们得去攰柳河段勘察一番,卢大人说那里堤坝已修好,我们也该带人去检查检查。”
陆迟见他眼神闪烁,顿了顿,道:“直接回京,途中经过时下马看两眼。”
蒋风撇撇嘴,“是。”
轻车从简,马车西面绕行到攰柳河段停下,陆迟和蒋风走到堤岸边,因为提前清过场,途中没遇到百姓,想来是卢知州不希望他们临走之前横生枝节。
正在这一刻,蒋风忽然跪下,在地上磕头,泪眼道:“世子,您和叔父别怪我,我家中老小俱在他们手里,他们让我带你到这儿来。”
陆迟冷笑踢开他,“我早知你……”
对面山体突然传来一阵轰然巨响,男人循声看过去,只见山泥如沙瞬间入河,洪水顿如潮翻涌上岸,他暗道不好转身离开,蒋风却被吓得死死攀附住他;腿……
……
夤夜,国公府;大门被驿使猛敲。
门房不堪其扰,挣扎起来开门听到消息后,人瞬间惊醒,连滚带爬跑去正院通知老爷,顾不得礼数在院门外就喊,“老爷,老爷,不得了了,世子出事了!”
陆修敬平日独自住在书房,刚刚才睡下,听到这句匆匆披了件外衫走到院中,掌事;将信递到他手里,他就着灯笼上下看了眼,心中大惊。
怎么会,蒋风有问题是他们事先了解;,偏偏怎会遇到山洪呢。
“陆春,快,快准备入宫,我要求见陛下。”他想离京亲自去寻,必须得到皇帝;同意。
“是。”
姜佩从房里跑出来,她上一次见陆修敬这般惨败脸色,是在大哥船难;那晚,心里大喜,试探道:“老爷,子琅怎么了?”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和你无关,少打听!”
姜佩上前一步,拉住陆修敬凄楚道:“老爷,所有人都说我嫁给你是天大;福气,你不纳妾室,一直与发妻同住一院,可只有我知道,你这十几年对我有多冷淡,连我沏;一碗茶都嫌脏不肯喝,到底是不是为了当年那件事。”
“可,可那件事是你首肯;,难道也能怪我!”
妇人积攒了十数年;怨气,歇斯底里地说出来,陆修敬一改往日唯唯诺诺,永远事不关己;自得态度,眼里含泪光,“我首肯?你个毒妇!我不同意难道就来得及吗?”
当年,宫里有人偷传出崔太后将在江南炸钞关杀害陆修淮;计划,陆修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