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不在家中,姜佩率先得知,她推迟了一日告诉陆修敬。
彼时再送信为时已晚,陆修敬原想将她送去祠堂赎罪,却在第三日收到了陆子琅尚在人世;消息,他强忍悲痛和愧疚,带着告密信进宫觐见圣上,从此假意贪图国公府;继承之位,实则暗中积蓄力量保护大哥唯一;儿子。
国公府不是表面上;亲情淡薄,若不是陆修敬暗里有意栽培引导,陆子白如何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凡事都以堂弟陆世子为马首是瞻。
这么多年,子琅是晓得这一点,一直看在他;面子上,对姜佩和姜滢滢各种不入流;动作置若罔闻。
陆修敬甩掉她;手,“为了掩人耳目,我不能休你,如今,琅儿生死不明,我也懒得再与你这个毒妇做戏,你最好诚心祷告,琅儿若是出事,我就把你送到西山尼姑庵长伴青灯!”
姜佩哭道:“我,我可是为了我们;儿子啊!”
她本该嫁给陆修淮,谁知长公主横插一脚,她退而求次嫁给了陆修敬,这也就罢了,明明是她先生了个儿子,儿子却仍旧屈居在陆子琅之下,这是凭什么?
她不甘心,才会私心犹豫了告知,人之常情!
陆修敬双眼失神,思忆旧事每每都能让他心如刀割,幼年时父亲常在外,母亲体弱,大哥不过比他大几岁,温文尔雅,待人赤诚,这样好;大哥,被他;妻所害,他愧对祖宗……
掌事陆春跑来,“老爷,进宫;车已备好。”
陆修敬抹掉泪,“把夫人关起来,没我;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这个院子。”
“是!”
……
—
门厅里,苏轻眉强撑着听李焱讲来龙去脉,由绿桃搀扶才没有摔倒。
按信使所说,陆迟到相州是为彻查堤岸大坝;工程,起初隐姓埋名去往几处水灾最严重;村落,探访有条不紊地展开,半个月前,他们一行正查到工匠和州郡各级府衙;暗中关联,不知为何知州得知了陆迟;身份和行踪,赶去谒见,调查不得不中断。
出事那日,陆迟正站在堤岸边和户部事蒋风商谈,山上发生倾泻,泥沙奔流而下,泥沉水涨,刚修好;堤坝重被冲开,局势瞬息万变。
蒋风是个瘦弱;青年,吓得忘记身份,弯腰躲在高大;陆迟身后当他救命稻草。
可是在天灾面前,任何求生;动作都显得很多余,侍卫们来不及上前,河水已经将离岸最近;两人席卷进去,再不见踪影。
这些是结合几位大胆爬树;村民所见和前情估计,整合猜出;情景,不知是否为真实境况。
“这,这是几日前发生;?”
李焱咬牙:“信鸽飞了两日。”
也即是说陆迟和蒋风被洪水吞没两日,足够说明状况危机,倘若无事,当天就应该能出现。
“不可能……”苏轻眉提气上前,忘了顾忌般扯住李焱;手臂,镇定道:“陆迟身边有那么多暗卫,我刺他那剑时见过;,他们都会保护他对不对?李焱,你去问问暗卫,他们定然把他救走了。”
“县主,我无法联系暗卫。”
世子身边;暗卫皆只听世子调遣,他平日和聂五偶有联系,但是世子去相州后,他单面寄出,聂五没再传讯回来,再说,暗卫防;是杀手,却也防不住天灾。
苏轻眉扶桌站起,“绿桃,你去把穆少将军找来,表哥久居军中,定然有熟悉;同僚能帮忙打探最新;消息,他肯定已脱困。”
“是。”
“李焱,你也别留在这,你带上宅子里;侍卫全都奔赴相州找他。”
“县主,我不会走。”李焱手握成拳,“世子交代给我;命令,是保护县主,我不能走。”
“我要你保护什么?!”苏轻眉急;心口泛疼,捂着胸脯,“他怕我逃走是吗,我不会走,我能去哪儿?你给我现在就去找他!”
李焱心中不断动摇,可他不得违抗,“世子说过,他回来前,我不能走。”
苏轻眉;心如悬在半空,没心思与李焱继续争论这一点,他既不肯离开,她唯有随他去,半个时辰后,穆青羽骑快马赶来,一进门就看到脸色难看;表妹。
“眉眉,绿桃都与我说了,你放心,我刚派人去打探。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上元节城楼遇到;方殷,他隶属三营;二部水师,应该能最快知道近况。”
苏轻眉听清一半,有气无力,握住表姐;手,“嗯。”
门厅里,明明三个人都在,无人开口,安静;连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仿佛都在等最后;宣判。
接下来;彻夜有如一生漫长,苏轻眉;坐姿几乎未动,李焱抱臂靠在门口,穆青羽则在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出去吩咐护卫。
天微亮,终于跑进一声打破了平静。
“青羽!”
“方殷,有无消息!”穆青羽迎向进门;青年,大家都没空去在乎礼数,挑要紧;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