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避煞日”这天本该冷清的丛摩院山门口此刻热闹非凡。
王柄权几人今日恰好前来拜访这座千年古刹,不成想在紧闭的寺门外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
对于这位一身男装,却怎么看都是女子的年轻人,自然是同样身为女子的严荣荣上前搭话最合适。
严荣荣虽然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但之前楚里夏的事在那摆着,若是由王柄权上去搭话,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身红色短打衣衫的严荣荣,来到同样一身短打衣衫的女子身旁后,看了眼庙门上的朱漆大字,打算以此为切入点。
只是当她仔细打量后才发现,一共俩字,写错了三个。
那个“还”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却也认得出来,但那“钱”字可就非比寻常了。
一共也就十几笔的字,愣是写了三次都没写对,写了涂,涂了写,最后干脆直接画了个外圆内方的铜钱。
若是王柄权,肯定会昧着良心赞叹一句“好字!”然后一通螺旋带拐弯的马屁,但严荣荣脸皮薄,做不来这种事,只得直来直去地问到:
“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丛摩院吗?”
拥有天下第一神偷之称的的年轻女子耳力极好,几人尚在几十米外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如今见是一个女子前来搭话,本能地减轻了防备,边蘸取颜料边说到:
“没错,这里就是丛摩院。”
“那为何寺门紧闭,还有姑娘你为何要在大门上写字,是他们欠了你银子吗?”
一提起这事女子脸色立马变得气愤起来,随即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严荣荣也是少有的女中豪杰,闻言也起了一股子侠气,当即就要踹开寺门,替刚认识的姑娘讨个说法。
一直默默关注这边动态的王柄权扶住额头,都说成家以后心性就沉稳了,可自家这位还是一如既往地风风火火,真不该让她前去搭话。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已经抬起腿的严荣荣,后者则是一皱秀眉,“你干嘛?”
“姑奶奶,是你要干嘛,这里可是丛摩院,你忘了咱来这的目的了?”
“哦…”
经对方一提醒,严荣荣这才想起这次是有求于人的,就这样把人家大门踹开,确实有些不太像话。
对于男子阻止严荣荣的行为,苏巧巧并没有介意,普天之下敢于得罪丛摩院的,还真没几人。像她这样每隔几天就在寺门上乱涂乱画的,更是仅此一个。
看着原本暗红的寺门被写满了鲜红的错别字,王柄权不禁有些咋舌,这女子到底什么身份,竟能让誉满江湖的丛摩院如此忍让?
正当他要上前敲门时,寺门却被从内打开了。
一个身披袈裟的年轻和尚从内走出,他先是看了王柄权几人一眼,随后对手中仍拿着刷子的女子说到:
“苏姑娘,请回吧,今日时辰已到。”
女子闻言也不废话,直接熟练地收拾好东西扭头就走,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她前脚刚走,寺内就冲出四五名和尚,手中各自提着水桶刷子抹布,开始对寺院大门进行冲洗,动作之娴熟,不输刚才的女子。
看着仍呆站在原地的王柄权等人,约莫是寺中长老的年轻和尚开口询问到:
“不知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王柄权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问到:
“敢问大师,刚才那位姑娘是……?”
年轻和尚闻言叹了口气,解释到:
“苏姑娘之前遗失了母亲的遗物,说是丢在了本寺,贫僧也曾发动寺中僧众找过了,确实没有。
但苏姑娘并不信,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闹一次。”
这位年轻和尚面露无奈,在外人看来或许没什么,但唯有寺中人知道,普天下能让这位功法高深,佛法更高的年轻住持感到无奈的,也只有刚刚那位姑娘了。
这位自上任住持和诸位长老一同圆寂后,顶替而上的新住持,据说乃是活佛转世。
在住持和长老们仍在世的时候,这位不常露面的小师弟,是寺中罕见的只修法不修功。
之后寺中长老一夜暴毙,老住持临死前将寺内基业托付给了这位法号“净空”的年轻和尚。
那时的他不过二十出头,原本若是继续循着佛法一路走下去,三五十年后,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活佛。
但人生而有情,是人便无法真正舍去七情六欲。
看着师父师叔们圆寂,看着地上仍未干枯的血迹,净空终究无法再继续心安理得地诵佛。
这一夜,他由修法改为修功,由出世变为入世。
世上少了一尊活佛,多了一位金刚。
……
王柄权等人说出自己的来意后,年轻方丈将他们带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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