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方则是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直接递过一个酒杯。
“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饮酒了。”楚不休推开酒杯道。
“拿着吧,一会你会想喝的。”白衣文士依旧为对方斟满一杯,“我这上好的杏花村,别处可喝不到。”
楚不休依旧如往常一般,不懂得品尝滋味,直接将杯中酒一口饮下,而后说道:
“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文将先是拿起酒杯轻抿一口,随后不急不缓道:
“楚里夏已经找到小王子了。”
“什么!?”
楚不休刚拿起酒壶打算给自己倒一杯,听闻此话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洒出好些酒水,将对面儒雅男子看的一阵心疼。
楚不休也注意到了自己失态,放下酒壶说道:
“别拧巴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坛过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文将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
“我也是昨天刚收到那丫头的来信,她已经在王朝京师找到了小王子,这几天正劝对方一起回东罕呢。”
“能确定吗?”楚不休面色略带激动。
文将点点头,“胎记和岁数都对上了,不过具体如何,还要让万法寺的老和尚看过才知道。”
“应该假不了,那胎记代表着整个东罕的未来,他也是因为这个才……”
这位饱经风霜的男子说到此处突然哽咽了,眼眶也逐渐开始泛红,缓缓低下头去。
文将与他相处多年,知道其秉性,并未打扰,只是默默给倒上一杯酒。
许久过后,楚不休才再次抬起头来,神色归于肃穆道:
“先生诚不欺我,楚某当日就曾有过誓言,若先生帮我寻回儿子,愿举东罕之力为先生复仇,如今先生既已做到,楚某甘愿成为先生的棋子。”
说罢这位东罕君主竟在臣子面前低下了头。
……
文将见状突然无奈笑道:
“有意思吗?”
原本一脸严肃的楚不休闻言竟直接露出一个无赖的笑容,说道:
“这不显得有诚意嘛。”
文将脸上无奈更甚,“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你这么聪明呢?”
“藏拙于巧,这可是丞相你教我的。”
“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既然话已说开,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轮到文将直接将杯中酒饮尽。
“东罕的根基我不会触碰,这点大王可以放心,你依旧是东罕的王,东罕也依旧是楚家的天下。
我可以保证,三百年内,楚家的江山不会易主,但大王必须做到真正的放权,朝堂需要进行一波大清洗。”
许是喝得有点上头,素来以严谨着称的文将此刻竟直接以“你”“我”称呼彼此,这要是放在外面,保不齐又要吓死一批胆小的奴才了。
楚不休此时露出了郑重神情,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要来,之前他还有迟疑,可这些年在紫阙楼走上走下,他也渐渐明白了,东罕若想长久繁荣,必须要改武治为文治。
半晌后,这位国主点点头,表情虽不似刚才肃穆,可眼神却无比真诚。
“以后东罕,就要仰仗文先生了。”
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算完全信任了对方。
文将点点头,“自不负大王所托。”
……
这不像君臣的君臣二人,在紫阙阁九楼面谈过后,整个东罕朝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个靠祖宗荫蔽,享有高官爵位,封地千倾的世袭领袖,一夜间纷纷被隔去官职,贬为庶民。
那些个靠着朝中大树,扶摇而上的“后起之秀”,皆被扒去官服,扔到了军队中。
这一下子空出的大量位置,迅速被一些陌生的面孔代替。
没人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只知道从那以后,紫阙阁人去楼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