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那唐平一直没有到官邸来。
治病救人,也得看对方的意愿,姜沅虽是有些失望,到底也不意外。
不过,这日上午,将军倒是差人来了信,信中提到,水贼已尽数铲除,他快要回来了。
想到他要回来,姜沅便难掩心中的激动,担心他这次又身上带伤,她便打算亲自去趟一心药堂,好提前买些金创粉之类的药物备上。
不过,当她到了一心药堂门外后,却发现,大中午头上,那两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小医徒却顶着日头在外站着,似乎在受罚。
日头有些毒辣,那个叫佟秋的姑娘,一张脸晒得发红,而叫严青的那个男医徒,热得满头大汗,还拿袖子做扇,给佟姑娘用力扇着风。
姜沅心头微动,走上前问道:“你们为何要在外面?”
两个小医徒觉得她眼熟,佟姑娘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我见过你,你在唐公子的糕点铺买过绿豆糕。”
姜沅点头笑了笑,道:“你记性很好,正是我。”
严青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姑娘,你别跟我们说话了,师傅看到会不高兴的。”
姜沅吃惊道:“师傅在罚你们?”
佟秋吐了吐舌头,道:“姑娘,你快别问了。”
她话音落下,药堂内便有脚步声走近,两个小医徒立刻鹌鹑似地低下头,再不肯说话了。
担心他们受罚,姜沅便不再多问。
到了堂内,那闻大夫正捋着胡须给人看诊,除了他,药堂内还有六个年轻一些的男大夫,从人数规模上来看,这药堂确实是当地最大最好的,而那些年轻大夫时不时到闻大夫身旁请教
,可以看出他的资历最老,权威最高。
姜沅要了一瓶金创药。
不过,那金创药有区别,若是普通的,需要半两银子一瓶,若是闻大夫亲手研制的,效果要好上很多,则需要一两银子一瓶。
姜沅两样各买了一瓶。
回去之后,她便把那药都倒了出来,细细看了一番。
令人惊讶得是,闻大夫亲手研制的药,与那普通金创药并无太大区别,仅多加了一味薄荷。
那薄荷涂在伤口上并无治愈的效果,只是起到清凉之效,会造成疼痛减轻的错觉,况且薄荷便宜,因为多添了这一味薄荷,便要多付半两银子,属实价不符实了。
不过,联想到这位闻大夫给唐公子的母亲所开的药方,其实也不足为奇了。
待姜沅把金创药装回原瓶后,慧儿咚咚咚从院外跑了过来,高声道:“小姐,那位唐公子来找你了。”
唐平会来找她,姜沅意外不已,七日已过,她本打算着,待将军今日回来,明日一早他们便可以启程去往清远县呢。
不过,唐平见了她,满脸急色地拱了拱手,道:“姑娘,我母亲肚腹疼痛不已,今天我送她去一心药堂就诊,闻大夫照常给我母亲开了药,可吃了仍然不顶用,现在她已昏迷不醒,请您帮我看一看吧。”
他是没法子了,只有她这一根不知有用还是无用的救命稻草,只得来求她,姜沅听完,立刻道:“唐公子,你母亲现在何处?”
唐平道:“还在一心药堂。”
唐夫人此时昏迷,想是肚腹内的囊肿破裂,此等性命攸关之时,若是轻易挪动身体,只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姜沅想了想,道:“我随你去看一看吧。”
唐平感激不尽。
到了一心药堂,那唐夫人躺在医室内,脸色几l乎没有一丝血色,昏迷不见醒来,姜沅检查过,才发现她身下已流出许多深色血块,若是再晚诊治,她就有性命之忧了。
姜沅需得在这个药堂中给她破腹去除肿囊。
不过,正在她打算借用那医堂之时,那闻大夫带着几l个年轻大夫过来,嘲讽道:“姑娘,你要破腹取囊治病,我等闻所未闻,我看你年轻,真是无知者无畏。”
他们出言质疑嘲讽,姜沅全然不理,此时时间紧张,她没有功夫与他们多说,她冷静道:“我要借用一心药堂的医室,麻沸散,桑皮线,银针、砭石若干,同为医者,还请诸位予以协助,待诊完病症之后,所需费用,我会如数支付。”
闻大夫冷笑道:“姑娘,你可真是天真可笑,你要借用我的药堂,我就要借了么?若是治死了人砸了我药堂的招牌,就算你赔上这条小命,你也赔付不起我的损失!”
姜沅抬眼看着他,道:“医者仁心,她曾是你的病患,闻大夫难道见死不救吗?”
闻大夫捋了捋胡须,脸上泛出森森冷笑:“什么仁心不仁心的,也别给我扣见死不救的帽子,人各有命,今日阎王让她走,我等大夫也留她不到五更。姑娘,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走,否则我就撵人了。”
唐平怒道:“闻大夫,枉我一向敬重相信你,你怎可如此冷漠绝情?”
闻大夫啧了一声,道:“唐公子,不是我冷漠,是我爱莫能助,你要是想请这位姑娘给你娘治病,你们现在离开,爱去哪里治病就去哪里,只要不在一心药堂,我等自然不会阻拦。”
说着,他往后瞥了一眼,那几l个年轻大夫立即上前,打算一拥而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