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一句话,说得云祈耳根微微一热,昨夜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盖着同一条红鸾被更是彻夜难眠,唯一的遗憾就是只到了这一步,再深入的事情既让云祈渴望,又有些退却。
两人浑然天成的屏障旁人不得而知,皇帝听着宁贵妃和乔皇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额角青筋直跳,现在酉时七刻,离他晚膳的时间已经过去不少时间,正是平日里喝药的时候,因此宁贵妃才特意赶过来。
“就不能让朕省省心?”皇帝疲态渐生,没好气道。
他透着不耐烦的话,总算把陷入昔日恩怨中的二人理智拉回了些来,宁贵妃手疾眼快地接过婢女手中的白瓷碗,舀了一勺药汤,轻轻吹散热气,附和着笑:“是是是,是臣妾错了,陛下莫气,先把这药喝了。”
乔皇后目睹宁贵妃对皇帝的细致入微,眼底闪过些许讽刺,她现在只管做好表面功夫,待时机一到,哪里还用再伺候这老男人,看别人的脸色。
皇帝在宁贵妃抹了蜜般的话哄得心情转好,忍着苦味把那瓷碗中的药都喝得一干二净,还没开口让人喂口蜜饯,四皇子就先上前了,那稚嫩的小手拿着蜜饯递到皇帝嘴边。
“父皇,吃了这个就不苦了。”四皇子软软糯糯地说着。
“还是理儿懂事。”皇帝嘴角咧了咧,揉了揉自己幼子的发顶,因着盛扶凝没为他诞下皇子,自四皇子展露才学起,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就直逼太子。
太子暗暗冷哼一声,对自己这位幼弟讨巧卖乖的行为分外不屑,不过是个总角稚童,就懂得趋炎附势,果然是宁贵妃生出的货色。
四皇子云理颇为享受地蹭了蹭,仗着年纪小肆意而为,还不忘了掏出今日学的《尚书》一书来向皇帝讨教。
“皇儿不得无礼,你父皇现在病重,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问太学的夫子便是。”宁贵妃轻点云理的鼻尖,微嗔。
皇帝听到这话却是来了兴致,笑声爽朗地指着殿内一隅的陆知杭,说道:“这儿不正好有位三元及第的文曲星?”
“咦?好俊的人。”云理睁着一双乌溜圆的眼睛,惊诧道。
陆知杭听戏听得好好的,莫名被点了名,只好拱拱手出声:“四皇子若是有哪处不得其解的,尽可问。”
“式敷民德,永肩一心,何解呢?”云理挠着头,问。
瞧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唯独自己与母后掺和不进去,太子云磐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非但没有丝毫的后悔,反倒愈发庆幸自己的决断。
他再坐以待毙,等来的只会是废太子,历来被废的储君能有什么好下场。
且下一任储君极有可能是仅有九岁的四皇子云理,其母宁贵妃与他们势如水火,其中恩怨根本不能调和。
“差不多到亥时,陛下该歇息了。”宁贵妃柔若无骨的手搭在皇帝肩上,力道适中地揉捏着,看着四皇子与陆知杭在那煞有其事的探讨着,柔声提醒。
“爱妃在此守着,其余人且先退下吧。”皇帝面上昏昏欲睡,挥手遣散。
“遵旨。”
众人齐齐应下,唯有太子与乔皇后对视一眼,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些许,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里的激动,在受了一晚上的气后总算快等到亥时了。
皇帝看似以袖掩面,打着哈欠,实则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两人隐晦的动作,从心里生了疑虑的那刻起,二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皆有了深意。
镇阳殿适才的热闹不复返,仅剩两侧的太监宫女鞍前马后,和宁贵妃伺候在塌前,离去的几人心思各异,只有四皇子抱着那本尚书念念有词,眸光亮如星芒。
“今夜怕是睡不好了,春宵苦短就这么没了。”陆知杭居于云梯上,眺望轮值换班的禁卫军,调笑着打趣。
夜风习习,二人头顶悬挂着两个圆润的红灯笼,半遮穹顶上皎洁的明月,逐渐旖旎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一时静谧无声。
云祈听着他玩笑似的话,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晦涩道:“我们以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好。”陆知杭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许温柔,温玉般的嗓音在夜色中低低传来。
另一侧的云磐在皇帝下了命令后,不假思索地跟着乔皇后一块离了镇阳殿,见皇帝像是没发现什么,连忙擦擦额上的冷汗,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眼里尽是自得。
可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们纵有千般话想说,这会人多眼杂,只能闭口不言,绕过掌灯的太监宫女,一步步往偏僻处走去,不稍片刻就看到了一队巡逻的士兵,为首之人配着宝剑,目光隐晦地打量四周,在看见皇后时才顿住。
“表哥,进展如何?”云磐左顾右盼了会,声音都不自觉带着些颤抖。
“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乔统领早就把附近的情况都摸索过了,在行过礼后会心一笑,“自是万无一失。”
他们乔家为了今晚的大计,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