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未来的进士来。
众所周知,会试一过,无论殿试成绩如何,都板上钉钉地有进士出身了。
阿妩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还听见有人在议论着:
“嘿,这小进士生得真俊呐——”
“怎么又有会试考,不是三月份才有吗么?”
阿妩连忙回了自己房间。
经历此次之后,她在京中读书人中从名不见经传,变为名声小燥,有不少人想要拜访。其中,一个名为何晓生的来得最勤。
他学问不错,又是同科中试之人,未来的同年。加之又常常来拜访,一来二去的,竟成了阿妩来往最密切之人。
“陈兄。”殿试后的第二日,何晓生又来了。
“今日我自带了酒,可要与陈兄不醉不归才是!”他朗笑道。
阿妩也笑了笑:“何兄的酒量,会醉么?”
只不过,她是决计不能饮酒的。秘密太多的人,不能放任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阿妩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自己男装的打扮很难被看出端倪。
但非是因为她伪装的技术高超,而是旁人不会多想——就说她的容貌,何晓生便赞过她“面若好女,是做官的上等样貌”。
但他并不会由此联想到,“陈兄”是个女儿身。
那未免太匪夷所思,也太惊世骇俗了。
所以阿妩更加时时警惕,不敢露出一丝破绽。譬如此刻,何晓生已经灌得自己醉眼朦胧了,她还眼神清明,一粒粒吃着花生米。
何晓生见状便笑:“陈兄好兴致。”
呼吸之间酒气喷吐,瞧着醉了个十成十。
阿妩微不可见地拧起了眉头。
何晓生又道:“我观陈兄殿试方过,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这般好定力当真是令人羡慕。”
“名次高低于我,并无相干。”阿妩轻轻摇头。
她想要的,只是个过了明路的身份。
何晓生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陈兄比我想的还要淡泊名利,唯余我一人牵挂着,这等滋味当真难受。”
这话怪怪的,阿妩不知道怎么接。
岂料,那厢何晓生又道:“此次恩科,京中怎会如此平静,半点的喧嚣热闹也无。只怕来日金榜定名,咱们也是极不起眼的一届,有什么好位置好机会更是轮不上。当真是悔之多矣!”
这话说得不假,阿妩也发现了。
恩科的理由太荒唐,过程也处处透着一股敷衍来。
比之寻常三月举子赶考,满城文墨纷飞的热闹来,差得太远了。
“我听说,恩科是皇上为了皇贵妃娘娘的寿诞而设,怎会如此敷衍呢……难道皇上的宠爱就如此浮于表面么?”
“何兄慎言!”阿妩一声高喝,把何晓生的酒意惊醒了大半。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脸刷一下白了。
“何兄须知祸从口出。”阿妩提醒道:“这不是咱们该说的话。”
会试已过,他们就是半个官身了。
作为一个官,可以批评皇上昏庸,但决不能指责他寡恩。
何晓生嘴唇直发抖,半晌抓住了阿妩的手:“陈兄,陈兄。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阿妩被他冷汗黏腻的手捏得发毛,连忙缩回了自己的。
逆料,这动作倒让何晓生误会了什么。他看向阿妩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陈兄……”
阿妩连忙保证:“我会为何兄保命。”
何晓生这才心神不定地点了点头,却再没了喝酒的兴致。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尴尬了起来。
阿妩有心想离开,下一刻,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是陈甫大人和何晓生大人么?”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哟,正喝着酒呢,两位快些洗漱洗漱吧,圣上点名要见你们呢!”
两人同时回首,看见一个内侍打扮的男子,面面相觑。
“敢问公公,圣上要见我们所为何事?”阿妩迟疑了一会儿,又从荷包中掏出了一枚银角子。
那内侍接了,只笑眯眯道:“是好事。”
“陈兄,我知道了!是,是——”何晓生一个恍悟,面色涨得通红。却碍于内侍在场,不好说破。
他想到的,阿妩自然也想到了。
传言中,在金榜唱名的前一日,皇上会特地召见状元,督促他习得礼仪,届时引领新科进士们行礼。
但那不是状元一个人的职责么?怎么会同时召见两个人?
进宫的路上,阿妩仍是满腹狐疑不已。
另一旁的何晓生,不停地嗅闻自己身上有无酒气,口中喃喃自语道:“早知道要面圣,我还喝什么酒……”
内侍将他二人,引入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
只见那殿□□有三把椅子,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