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错觉来。她的肌肤仿佛没有遮挡,正在被谢蕴含着薄茧的掌心摩挲。
所到之处,皆生出了寸寸暗火,灼人神智。
“嗯……”
酒意弥漫之间,阿妩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酥麻的痒意从窜背脊泛至全身。
小巧的鼻尖滑下一滴汗珠,纤浓的眼睫微微湿润。
她双瞳漾着水光,迷迷糊糊地哀求道:“世子,求你别……”
别继续下去了了。
两人曾经历过一遭那种事,她心中亦有一道模糊的准绳。
他们如今已经滑落到了悬崖边缘,只肖再多往前踏错一步,就会步入深渊。
阿妩并不欲踏错这一步。
至少不是在此地,在她还没想清楚的时候。
谢蕴好似听见了一般,竟然当真松开了她。口舌分离之际,拉开一道暧昧的银线。
阿妩悄悄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拭了拭额发。谁能想到只一个吻,就能让她额前和鼻尖都渗出汗意?
却见谢蕴又乍然低头,覆在了她的耳边:“阿妩,你心底有我,这是你亲口承认的。”
不知为何,他仿佛对此事格外执着。
“嗯,是我亲口承认的。”
闻言,谢蕴才彻底安静下来,再无其他举动。
阿妩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既是好笑又是无奈。
唯有此刻她才能确认,谢蕴当真喝醉了。寻常的他,有什么话多是藏在心底的,断不会如此反复说一句话。
倒像个小孩子似的。
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醉了酒的谢蕴,她既觉得新奇,又生出几分爱怜。
纤白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脊背,柔声道:“那世子你可要多记挂我一些,早日从西北平安归来。”
虽然说西北暂且没有战事,但近年来北戎的异动频发,刀剑无眼,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一定会认真为他祈求的。
“嗯。”
谢蕴应了一声,再没有说旁的话。唯有温热的鼻息落在耳垂上,若有若无的酒香缭绕,缱绻动人。
不知何时,窗外的骤雨停了下来。
暖阁之中再度恢复了沉寂。唯有蝉鸣切切之声,使这个清夜有了些许的生机。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相拥了许久。
兀地,阿妩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世子你什么时候出发啊?我看看能不能为你送行。”
谢蕴顿了一顿:“恐怕,不行。”
“啊?”
阿妩有些可惜,她还以为谢蕴会答应的呢。
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西北军机乃是家国要是,身边定然有旁人在场。她出现在现场,岂非白白落人话柄?
“那好吧。”她释然道。
“那我现在陪世子多说几句话,就算是提前践行了。世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阿妩再度殷殷望向谢蕴,说出自己最真心的企盼。
心中却道,谢蕴归来的日子,离新科进士三月的探亲假也不远了。想来她对二人日后如何,也有了答案。
无论结果如何,待到那时,她总都会给谢蕴一个交代。
-
谢蕴出发的日子,是一个艳阳高照之日。
阿妩照旧起了个大早,困意却没有完全消退。她支着小巧的下巴,与同样早起的表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陈霁星一连说了好几句,却发现阿妩都是兴致缺缺。
“想什么呢,这么心神不宁的。”
他咂了咂嘴,露出一副了然在胸的神色:“是不是记挂你那谢公子?怎么,今日又要夜会他?”
“什么夜会啊,表兄你别胡说。”
上一回,她披着露水从谢家别院归来,被表兄打趣了好久。天地良心,她不过是和谢蕴聊到天色微明,两人什么都发生。
可惜,无论怎么解释,表兄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阿妩瞪了陈霁星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怏怏不乐道:“今天,还有好久都见不到了,他出发要去西北了。”
陈霁星讶然不已:“去西北?好家伙,这是要上战场啊。”
“应该不是吧。”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难道他没告诉你,他去西北是为了什么?”
阿妩一时失语——因为谢蕴当真只说了归期,关于他是去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则一概没提。
“我又没问。”
许久后,一道闷闷的声音才传来:“说不定是什么军机要务呢,他不说我不好问的。”
陈霁星摇头晃脑道:“那你俩就生分了不是?表妹你看,为什么三十六计里为什么有一计叫美人计,说明有的将军啊,他是把那美人当自己人,什么话都跟身边人说的。”